墨月抬起了头,许久未曾见过的人/皮面具又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低下了头,“你可以继续叫我尊上。”
巫双愣了一下,不大理解他这话。放下包袱,她坐了进来。
怎么说呢……今天马车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完全没有她臆想中的朦胧、羞涩。
似乎……很冷?对!就是很冷,一种让她浑身不自在的冷。
马车已经动了起来,滚滚轮轴,马车壁隔出了小小一方天地,他不言,她只能不语。
除了巫双刚进来那个时候,墨月没有再抬过头,他只是看了会儿那本黑皮书就闭眼小憩了起来。
坐在一旁,她悄悄打量着他,手指依旧是以往的白玉颜色,完全不见昨夜的灰败,那被面具遮住的脸庞也看不出任何神情。她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是面对这样沉默的他……她不知能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试探着唤了他一声。
“墨月?”
没有回应。
“尊上?”
“何事?”他睁开了眼,却没有看向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垂着眼睑。
“你还好……”吗?
“本座很好。”
她小心翼翼地想再说些什么,好不容易讲上话,她不想两人之间再那么尴尬地沉默下去,经过昨夜……她自认两人关系已应该经更近了一步。
“那你……”
“巫双。”他又一次打断了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抚着那本黑皮书,语气淡淡,“昨天夜里,本座只是一时神志不清,抱歉。”
所有的话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神志不清”死死压了回去。
巫双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手指紧了又松,最后在身侧捏成了拳。
鼓足勇气,她一咕噜说了出来,“墨月,我没有怪你,不用道歉。其实我也……喜欢你。”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很轻很轻,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侧过脸,巫双忐忑不安地坐着,生怕对上他的视线。她竟然说出来了,他会怎样?高兴?欣喜?还是舒了一口气?
她能感受到他的视线,难以言喻的窘迫升起,她是不是太胆大了。
墨月终于抬眼看向了她,墨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起伏,带着面具的脸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许久,他轻笑了一声。
“巫双。”
“嗯。”她脸红红地应道。
然而,下一刻他的话语却让她瞬时惨白了脸色。
“本座是鬼王,你觉得本座可能喜欢一个折鬼吗?”
她猛地转过头,话语有些艰难,“什么……意思?”
他坐起了身子,“如果本座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抱歉,以后不会了。”
墨月说得很轻易,仿佛就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很好一样。
巫双坐在那里,手指紧紧扣住了马车壁,“可是……”
“你身上有本座要的鬼颜花,仅此而已。”
鬼颜花……吗?
从来没有这么狼狈,她不知能退到哪里,兀自强撑地坐着。
“可是,你明明!你明明……”亲了我,总是会牵我的手,对我很好,还会因为司马钦吃醋!
“巫双。”他话语不耐烦了起来,“本座答应你的事会做到。其它的就别妄想了。”
他加上了一句,仿若施舍的一句。
妄想?
原来她以为的可以,在他看来只是妄想。
之前那些原来什么都不算吗?
深吸一口气,她死死盯住了他,“墨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