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墨转身面对向她,似乎叹息了一声。
“老君要的东西,带来了吗?”他问了正事,即便成了废棋,能把印章弄到手的话,也不妄老君多年的培育。
他本没抱多大的希望,却见凌向月神色挣扎,没有说话。
汲墨灰黯的眼睛划过一道亮光,神情泄露点滴心事,又重复了一遍:“东西拿出来。”
凌向月皱眉,有些不爽他的语气,于是本准备交给他的手又犹豫了半晌。
真的要给他?
“你先把父亲的解药给我。”她咬了咬牙。
汲墨注视了她半晌,嘴角溢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看来是得手了,嗯,不负老君的重望。”
凌向月听在耳中很刺耳,对他伸出手:“把父亲的解药给我。”
汲墨此时反倒不着急了,东西弄到手便行。他抱了抱胸,好整以暇的说道:“你认为给了你父亲解药便是得救了吗?别傻了小丫头。”
那语气好似长辈对晚辈的一种关心。
毕竟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呵。
凌向月跺了跺脚:“你们想怎样?不将我爹的病治好,我不会把印章给你们的。”
他若来抢。她便毁之。
两人僵持了一会,汲墨垂下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你将东西交给我,回去你爹自然没事。”
但是你们家的命仍然捏在老君手上,想要随时可以收回。
不过这句话他没说。
萧奕澈对她起了疑心,以后的事就不好办了。
印章是不是真的还说不一定。
凌向月手心微湿,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心却乱成了麻,她将手犹犹豫豫的伸向荷包……
把那半张蝾螈皮拿了出来,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她动了手脚,应该没事的。
汲墨凝视着她,问了一句:“你是何时拿到手的?”
凌向月想了想:“好多天了,约莫半个月前。”
汲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若是半个月前,那就是真的了。
他十指微抖的接过凌向月那张蝾螈皮——
贴在手心,朝上面的鹰图案望去——
汲墨曾经看过萧奕澈密函上的印章,所以此时见了上面的图案后,眼睛一下整个亮了起来。
是真的!
突来的惊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等了这么久,筹划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将此印章拿到手了!
他眼中的惊喜太过明显,手心握着蝾螈皮微微颤抖,凌向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还好。蒙混过关了。
瞧他模样,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汲墨整张脸都带着笑,另一只手细细的抚摸上面的白色图案线条,揶揄的说道:“你这几条线添加的实在别扭。”
凌向月脚下一个踉跄。
真实的与人为添加的毕竟存在着差异,慧眼如他,只要细细一分辨便能分辨得出来。
如此可以想见,这个印章的图案便是真的印章。
凌向月没有骗他。
他在这边倍感欣慰和兴奋,凌向月却已经面色惨白。
汲墨眼里染着笑,将蝾螈皮小心的藏于身上。
今日他四周布了奇门遁甲。萧奕澈的人并不能靠近这个凉亭,所以。还有机会。
最好不要成为一颗废棋。
似乎是嫌气她不够,汲墨又揶揄着加了一句:“女人最好不要自作聪明。你先回丞相府待着,有事再找你帮忙。”
什……么?
还要找她……帮忙?
凌向月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汲墨便已经消失在眼前。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此时方觉自己是如何的愚蠢和自作聪明。
她挫败的坐在凉亭的石凳子上,面如死灰。
青竹见汲墨走了,上得山来。
“小姐,汲墨师父找你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凌向月十分的自责,萧奕澈的那枚玉扳指对他肯定十分的重要。
自己就这样交给了汲墨,本以为他不会看出做了手脚,却没想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红着眼圈,被自己蠢得流了两行清泪。
更重要的是,将图案交给了他,却没能摆脱掉那个老君,等于她就是他们的奸细,下次有事还得找她。
这叫她如何接受得了?一想到这个,她就一口气堵在胸口喘不上来。
青竹见小姐哭得伤心又无助,忙矮身急切的问道:“小姐,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见了汲墨师父一次就哭成这样?”
她慌乱不已,从来没见小姐哭得这般伤心过。
凌向月无声的抹了抹眼泪,哑着声音自责:“我太天真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