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妈!”
话音一落,许惜和孙也同时傻眼,孙也拿着电话的手还抖了一下,然后不敢开口了。
付晚棠在电话那一头冷笑了两声,骂道:“你还敢打电话来,你就是那个什么小惜吧?我没先收拾你,你还有胆子先打电话来!好,我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还敢说喜欢我儿子!呸!臭不要脸的男婊-子,太可耻了,你……”
孙也闻言立即用火箭一样的速度挂了电话,然后迅速地捂住许惜的耳朵。
可这些话还是全部精准地传到了许惜的耳朵里了。许惜瞬间像是被丢进了火堆,他感觉浑身每一寸皮肤都在被灼烧撕裂,他羞愧、痛苦、无助,恨不得被烧死算了。
孙也感觉许惜的身体不停地颤抖,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把抱住许惜,轻声安慰道:“你别这样啊,别听她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对你大呼小叫啊,是她儿子要对你死缠烂打的,自己不知道把儿子给管好些……都怪他们啊,你别和他们计较,别在意,你最好了……”
许惜也想听不到这些话,也希望自己能不在意,可这对他来说太难了。他不敢说自己没有错,不敢说自己是清白的,他知道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一直在记挂着盛怀瑾,不停地想着他为什么迟迟不出现,不停地猜测他的意图。
盛怀瑾的母亲说他可耻,他只能承认。他就是可耻的,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悲惨地发现,他仍旧没有逃出盛怀瑾给他画好的圈,他仍旧喜欢他。更加可耻的是,他从来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看清楚他们之间的差别,卑微地喜欢着他。
他曾经傻傻地以为,这是一间非常简单的事情,他们互相喜欢,就没有问题了。
他太傻了,除了为自己悲哀,他甚至不知道应该用怎么样的情绪面对现在的一切。
孙也太后悔了,不应该这么贸然打这个电话的,还弄得许惜这么难受。他安慰了许惜一阵,然后开始骂人了。当然长辈他是不敢轻易开骂的,就逮着盛怀瑾骂了半天,一会儿气愤消下去之后,他渐渐想通了,肯定是那天晚上,盛怀瑾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儿表白的事情惹恼了他们家里的人,然后最近一定是被软禁起来了,要不怎么能一个电话都没有!
孙也赶忙把自己的猜测给许惜说了一遍,许惜仍旧是满脸茫然的样子,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进去,不过确实是慢慢地缓过来了,脸色没那么难看。
孙也安抚着许惜,又忍不住担心盛怀瑾,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低声道:“算了,还是不骂他了,他这会儿肯定也不好受。”
在北京,也是同样这一轮明月。
这时候盛怀瑾也的确是,非常地不好受,他正在一个非常艰难的时候。
跨年晚会的那一天,他不过是冲动地说了那些话,他当时也预料到了会引起风波,但并没有想到这风波会这样的严重。
当天,晚会结束之后,盛怀瑾就想连夜往四川去,可没想到走出会场之后,等他的司机居然是他爷爷的司机,他立刻就知道,他暂时走不了了。
盛怀瑾原本以为他爷爷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的思想很坚决,反正不管怎么样最多打他,也打不死。他出柜悔婚这些事儿都是这么过来的,这也就是一个会引起新闻的话题而已,并没有多严重。
可回家之后的情况异常,他们一大家子人都聚齐了,他的大姑、二姑、三叔、各种亲戚,还有包括他妈和刘颖都在这儿,两个女人第一次打破隔阂依偎着坐在一起,不停地哭泣。
盛怀瑾看了一圈,惊奇地发现居然没有他爸。
正在疑惑的时候,盛怀玉把他拉到了边上,小辈儿那一圈里,表情非常严肃地跟他解释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根本就不是针对他,是他们老爹闹出事情了。
原理盛振的公司半年前进来一个新的行政主管,那是个留学归来的博士,属于有才有貌那种,俩人不知道怎么的一来二去就看对了眼,盛振非常喜欢那个博士,因为她身上有付晚棠和刘颖都没有的聪慧和书卷气,为了她盛振跟其他的那些小的都断了。
然后今天,刚刚得到的消息,博士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盛振年轻的时候就在这事儿上吃过付晚棠的亏,才一两个月的时候他就想让博士拿掉孩子,但她坚决不肯。盛振又正是宠得不得了的时候,拿她没办法啊,这一来二去的,就拖到五个月了,这风言风语早就在公司里传开了。
付晚棠和刘颖当然也有所耳闻,俩人最开始还不相信,当年盛振被她们俩人弄得怕了,这些年来怎么玩都一直注意着度,没再弄出个孩子来。这都多大年纪了,不可能出这样的事情。
为了证实这个事情她们难得地凑在一起了,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跟踪调查,终于在今天,让她们查到了确切的证据。
现在俩人完全同病相怜,几乎是快崩溃了,把全家人都通知到了,然后一起到盛老爷子面前要求主持公道。盛振知道现在情况危险,直接躲起来不知道人在哪儿呢。
盛怀瑾听完盛怀玉的叙述,完全震惊了。
盛怀玉惊诧道:“你居然……居然不知道啊!这不是早就又传言了吗?你干什么去了?”
“我不知道。”盛怀瑾仍旧是惊诧。他现在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里,完全一心系在许惜的身上,哪里能管这些事情。
盛怀玉表情复杂地说:“咱爸真是……我真受不了他了,一把年纪还这样!而且,听说还是个男孩儿。”
盛怀瑾的表情也复杂起来,和盛怀玉对视一眼,无法想象两人将要有一个比他们小了快三十岁的亲弟弟。
一屋子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除了盛老爷子的所有人都坚定地认为,这孩子绝对不能留。他们的意思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盛家人已经够多的了,再多两个分家产,每个人又将要损失一大部分。
盛老爷子此时的情绪完全是愤怒到了极点,不时就要爆发出几句怒吼来,盛怀瑾从他说话的口气中看来,他对于拿掉这个孩子是持反对意见的。首先,堕胎这种行为是在他看来是罪恶的,无异于谋杀。其次,五六个月孩子已经成型了,现在要堕胎的话,对母体来说也是很危险的行为。
盛怀瑾对于这件事情倒是不痛不痒,反正他跟他爸没什么感情,也不在意那些家产,少一份多一份都无所谓。但在弄清楚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盛怀瑾的心情非常兴奋。因为,这个孩子的问题,起码要闹几个月,要是真的生下来,那更是不知道要闹多少年。
这样,就没人揪着他的问题不放。
这样想着,盛怀瑾便立即凑到他爷爷身边,严肃地道:“爷爷,我觉得这个时候让人拿到这个孩子,简直是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