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很快就能找到你,你信不信,手机可以定位。”贺泽一边说着,一边晃荡着许惜的手机,而后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你、你说什么?”
“你要是不想被他找到,最好把手机关了。这样他就只能定位到你最后开机的位置。也就是……这里。”
许惜惊恐地看着桌上的手机,完全不敢伸手去拿。
“我看你再这样下去,人都得废了。”贺泽懒洋洋地看着天花板,慢悠悠地开口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你跟我……一晚上也好,盛怀瑾那个人,我知道他,他占有欲很强的啊,他喜欢你干净,你跟了别人,不干净了,他就不要你了,真的……你要不要试试,我还能给你六十万呢,不便宜了。”
浓重的悲哀和无奈将许惜给淹没了,他以为自己在来的路上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他无法摆脱盛怀瑾,似乎只有贺泽能帮他,而贺泽想要的……他能给得起。
可真的面对着贺泽的时候,许惜又开始犹豫又开始惶恐,他总是这样举棋不定,困在原地。
贺泽观察着许惜变幻的表情,他知道,许惜终于是撑不下去了,已经到了悬崖边上,走投无路地想要抓住自己的手。他在这场和盛怀瑾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之中,似乎是第一次占了上风,可他的心里却说不上高兴,反倒是忍不住的烦躁。
他多希望,许惜是真的愿意、高高兴兴地站在他的身边。
“你可以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不过留给你的时间不算多了。”贺泽随手抓起桌上的记号笔,一把抓过许惜的手,在掌心上写下一串门牌号,道,“我家的地址,就在对面的小区,我会等你……半个小时。”
而后,贺泽没有给许惜回答的时间,利落地起身便走,只留给许惜的一个背影。
许惜看着手心上的地址,陷入了极端的矛盾之中,现在他随便做任何的一个选择,对他来说都是无比艰难的事。
贺泽走了好久之后,桌上的手机再次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许惜对那个催命一样的铃声给刺激地浑身都紧绷了起来,每响起一声都是在敲打着许惜已经脆弱不堪的身心。他望了一眼电话上那个号码,突然就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冷颤。
他想也没想就再次挂断了电话,而后像是怕什么一样,迅速地把手机电池给拔了出来。
往前走吧,他已经不能回头了,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摔得他粉身碎骨也好,这痛快第地一下,总好过漫长的折磨。
许惜并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找到了贺泽的家,他连门都没有关,虚留了一条缝儿,像是料到了许惜会来一样,他甚至已经洗了个澡,正悠闲地穿着睡袍,在客厅里喝着红酒。
许惜刚一推开门,贺泽便迎了上来,他带着些笑容,步步逼近许惜,再轻松地关上了房门,笑道:“你是自愿的。”
“是。”许惜睁大了眼睛看着贺泽。
“那很好。”贺泽拉起许惜泛凉的手,快步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暖黄色的吊灯开着,昏暗的灯光格外地有情调,贺泽把许惜给拉到了床沿上坐好,而后举起酒杯,放在许惜的唇边,轻声道:“喝一点,你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许惜看着高脚杯里的暗红的液体,突然一把抓了过来,想也没想便闭着眼灌了进了自己的口里,那味道说不上多好,没有甘甜醇香,反倒是涩得人舌头都在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