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 / 2)

多梨 1471 字 2023-08-18

克劳斯从来没有这样混乱过。

他衣服凌乱,赤着脚,去倒了两杯水,俯身,先将其中一杯递给景玉。

脖子上的牙印深深,流了血,没来得及进入景玉嘴中的,在表层上凝固,结了点血痂。

克劳斯看着景玉,他说:“我们需要好好地谈一谈,Jemma.”

景玉喝了点水,平息呼吸,听到这句话,侧脸看他。

克劳斯慢慢地说:“我想让你留下来。”

景玉问:“为什么?”

她看着克劳斯的眼睛:“你想我留下来的理由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克劳斯说:“我们很合拍,我喜欢你。”

又是一个“like”。

第一次正式谈的时候,在那个温暖的蛋糕店里面,衣冠楚楚的克劳斯微笑着告诉她:“坦白来说,我喜欢你”。

隔了四年,克劳斯先生衣服凌乱,衬衫和裤子上分不清是他还是她留下的痕迹,他仍旧这样注视着她,说:“我喜欢你。”

Ilikeyou.

景玉真庆幸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太多。

景玉抱着枕头,看克劳斯,温柔地告诉他:“先生,您喜欢的或许并不是我,只是自己一手塑造出的作品。您知道追星吗?噢,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告诉您——”

“就像那些粉丝迷恋他们付出、培养的明星一样,您喜欢我,或许只是因为您在我身上倾注的心意。”

景玉说:“如您所见,我也承认自己被您培养的很优秀——请不要嘲笑我,您应该知道,我并不具备谦虚这一美德。”

克劳斯笑了一下:“我很喜欢你的坦诚。”

“我也很荣幸能够接受您的照顾和培养,但是,我想我们对未来的追求并不一致。至少现在,我们的目标并不相同,”景玉顿了顿,她笑着说,“抱歉,我今晚上喝酒了。”

克劳斯明白她的潜台词。

他什么都没说。

骄傲自矜的克劳斯先生不会在被明确拒绝后继续尝试,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只是长久地坐着,衣服上的痕迹还没有完全干涸,这些混乱的液体说不出是怎样弄上去的,刚才太过颠倒,景玉和他都失了分寸。

但衣衫凌乱的克劳斯最终站起来,俯身,亲亲景玉的额头。

景玉没办法判断是她在抖,还是对方在颤。

他的手贴了两下,才准确地触碰到她脸颊。

克劳斯清晰地看到景玉脖子上仍旧挂着的那枚家徽,拧了个弯,背面对着他。

镌刻着他的名字。

Klaus·von·Essen。

“我的承诺始终有效,”克劳斯说,“你知道,随时可以联系我。”

景玉说:“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克劳斯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还有景玉的。

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上阿默高。如今还在冬猎的期间,克劳斯今年猎鹿的次数并不多,当地的政府仍旧在召集猎人,希望他们能够猎杀红鹿。

这是为了保护植被,不然,到了次年,大量繁衍的红鹿会吃掉很多植物,严重影响山林的生态平衡。

克劳斯骑上了马,在日暮时分,他开始打猎。

这宽阔的峡谷之中,四周环绕着寂静、浩瀚无垠的黑森林,阿默高阿尔卑斯山白雪皑皑,沉默地立着。克劳斯控制着马,冷静地看着雪地上,寻找逃跑红鹿留下的痕迹。

克劳斯用的还是一把中折式单发步|枪,这是猎人学校毕业后的传统枪支。

使用半自动步|枪的,都是些新手。

一击必中。

射杀猎物时候,要一枪打中它们的要害;倘若第一枪未能毙命,猎物会拖着受伤的身体仓皇逃脱。受重伤后的猎物会丧失捕食能力,疼痛、伤口感染和饥饿都能令它们痛苦死去。

遵守生态狩猎和保护主义,克劳斯必须一枪解决掉它们的生命。

他一直做的很好,在射击的精准度上,克劳斯先生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

他享受冬猎,但不会折辱生命。

当克劳斯成功打伤一只红鹿的时候,猎犬却对着另一处欢乐地叫起来,一边叫,一边回头,冲着克劳斯摇尾巴。

克劳斯刚刚下马,他重新上了子|弹,踩着积雪过去,吱吱的声音响起,雪地不堪重负。

被一枪射中要害的红鹿静静躺在地上,流出的热血染红洁白的雪地。

在倒下去的红鹿不远处,克劳斯看到另外一只看上去刚成熟不久的红鹿。

看上去有些笨拙,也或许是被吓到了。

那个红鹿一动不动,即使看到同类被枪杀,它也傻乎乎地站在雪地之中,只是用带点水的眼睛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