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当克劳斯告诉她,这笔她赢回的钱都属于她后。
景玉眼睛都要冒出金灿灿的光芒了。
她感情真挚地告诉克劳斯:“先生,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哥了。”
克劳斯明显不赞同:“这个比喻并不合适。”
克劳斯压低身体,他的唇贴着景玉的耳朵,低声用中文说:“哪里有妹妹会向自己亲哥哥张腿的呢?”
人来人往,灯光璀璨,衣冠楚楚的克劳斯先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景玉说着隐秘的话:“宝贝,你该庆幸自己并不是我亲妹妹。”
拉斯维加斯大道大约有4英里长,这儿是罪恶之城的中心,吸引着无数世界各地的游客。
南加州游客最爱的HardRock有着热闹非凡的“Rehab”夏季泳池派对,有着艺术家手工吹制2000朵花玻璃雕塑的百丽宫、无论白天黑夜都聚集着好莱坞“物质女孩”的大都会……克劳斯先生带着景玉,几乎参观了所有的赌场,而在这么多纸醉金迷中,景玉彻底地见识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打扮成女神的女招待,高耸的喷泉,倾倒的红酒杯,镶嵌着无数钻石的手包。
用两万加仑盐水精心打造的水族馆,里面有着六十多种来自红海或者斐济的海洋生物,隔着一层冰凉透明的玻璃,景玉脸颊和两只手都贴在玻璃上,冰凉和火热矛盾共存,一只说不出名字的小海鱼游过来,好奇地看着她,隔着玻璃试图啄她出汗的指尖。
身后的克劳斯先生抱住她的腿,唇触碰她的蝴蝶骨。
从夜色将暮到午夜,每隔一小时,环礁湖中都会有一场炽热爆裂的人工火山爆发,绚烂美丽。
在一行行不停增加的数字和筹码碰撞声音中,景玉越来越记不清楚和她打牌的、那一张张形形色色的脸。
唯独记着克劳斯先生温热的手。
在拉斯维加斯的最后一天,克劳斯带景玉参观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典当行。
这儿并没有赌场那样豪华,工作人员礼貌地询问克劳斯先生,是否有需要典当的东西,他们有专业的评估师进行估价,
克劳斯微笑着谢过他,委婉表示,自己想多看看。
这些典当行都和赌场有着密切的合作,很多豪赌客红了眼睛,会来这里典当自己身上的东西。这些高价、昂贵的东西,到了这里甚至只能换到不到原本十五分之一的价格。
景玉看到了一些熟面孔。
前两天还坐在桌子上大赢特赢的人,现在如丧考妣,垂头丧气,穿着名贵的西装,将自己身上所有能拿来卖钱的小物件都抛到桌子上。
对比如此明显,景玉牙齿磨了一下,尖锐地疼。
她理解先生带她来的用意,没有什么比让她亲眼看到更加直观。
所以他不会告诉景玉危害,而是直接让她看。
越是容易得到的金钱,也越容易失去。
天底下没有白捡的馅饼儿。
即将离开典当行的时候,景玉还遇到一个熟人。
莎拉。
有着火焰红的头发,穿着打扮都像1950年生活在上西区的女人,漂亮美丽。
13个月前,景玉在佛罗伦萨五月节中曾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莎拉还是克劳斯先生一个朋友的情妇。
莎拉还将景玉当作克劳斯的情妇。
现在的莎拉已经没有当时那股美丽和优雅的姿态,火焰红的头发有点乱,正在急切地将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用力摘下来,放到评估师面前。
或许是对方给的价钱令她很不满意,莎拉和对方激烈地吵起来,被工作人员请了出去。
景玉看着她,就好像看到曾经被抛弃的另外一个情妇。
就像看着悬崖上急速坠落的一只鸟,景玉一眼看到她的未来。
克劳斯顺着景玉的目光看过去,这个好记性的男人,已经记不得莎拉了:“你们认识?”?
“不,”景玉摇摇头,想了想,又点头,“先生,我们在佛罗伦萨见过。”
这一点提醒了克劳斯,而被赶出来的莎拉也看到他,泪水涟涟:“克劳斯先生!”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景玉看着此刻的莎拉,感触万千。
景玉叫停工作人员。
她请饥肠辘辘的莎拉吃了一顿午饭。
关于景玉的“日行一善”,克劳斯先生什么都没有说,他点了杯酒,看着玻璃窗外。
暮色一点一点降落,雨水落下来,灯光照着这片朦胧,装扮成“猫王”的人挽着亮片裙歌女离开。
他并没有对景玉泛滥的同情心进行点评,毕竟景玉大多数帮助的对象都是同性,这点尚在克劳斯先生的理解范围之内。
莎拉显然饿坏了,她的吃相也并不文雅,很快吃完了一盘意大利面后,她用纸巾擦拭着嘴唇,问景玉:“我可以和克劳斯先生谈谈吗?我有些事情……关于罗曼先生的一些秘密,想要询问一下克劳斯先生。”
罗曼是克劳斯朋友的名字,也是莎拉的前任金主。
景玉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