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对江连波说的,江连波的脸色自然也沉了,只是顾念他是长辈,没直接吭声。
萧惊堂放了酒杯,看了看江连波,又看孙掌柜,陡然沉了脸色:“怎么?我买个铺子而已,也招人恨了?”
吓了一跳,孙掌柜连忙摆手:“不是,我这话不是冲二少爷说的。”
“那是冲谁说的?七哥?”萧惊堂冷笑:“七哥与我的生意,孙掌柜非出来说七哥的不是,好好的交易让你挡黄了,可该拿什么与我交代?”
在座的商人都是笑面虎,脸上总也离不开笑的,可就一个萧惊堂,不说则已,一开口便自带三分怒气,震得人不敢妄言。他要是弱些还好说,可偏生是独霸一方的萧家,也没人敢跟他较劲。
于是孙掌柜只能忍了忍,笑道:“二少爷的生意,我自然是不能搅合的。可皓月湾现在是在下在租赁,二少爷也不能砸了在下的饭碗啊。”
“租赁有合约。”萧惊堂道:“据我所知,合约下个月刚好到期。”
也就是说,合约一到期,他买皓月湾就更加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孙掌柜慌了,连连看向江连波,可后者皱着眉,虽然是一脸犹豫,可到底也没站出来帮他说什么话。
温柔算是看明白了,自古生意人最不喜欢跟亲戚做生意,人情关系复杂,且吃亏占了多数。少数不吃亏的,又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给亲戚面子。所以温柔对于亲戚,在经济上是尽量不往来的。
现在的这个七哥就是被这个孙掌柜占尽了便宜,占着好位置给的租金少,还爱哭穷。萧惊堂这时候站出来收购,算是了却了江连波的一桩心病,哪怕亏是亏了,江连波也未必当真不愿意卖。
打的是很好的算盘,现在就看到底能不能成了。
江连波在犹豫,孙掌柜一咬牙,站起来道:“江老爷,我那侄女伺候你也有一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大不了我再加一千两银子的租金,每月两千两银子,一两银子不赚,也把租金给够,如何?”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按照市面上正常的价钱给,少了一千两,还要哭哭穷。
江连波笑了笑,心里当真是不舒服得很,直接就转头对萧惊堂道:“那一处地方我本也是打算卖你的,只是半年前孙掌柜问我租了,我也就厚着脸皮没给你交代。如今算是再也不好推脱了,索性今日就将合约签了,按照你说的价钱,成交。”
孙掌柜脸色白了,眼里的神色也阴狠起来,看得温柔打了个寒战。
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最可怕了,说白了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可他就偏生觉得人家不帮他就是欠了他的。
“多谢七哥了。”萧惊堂拱手,不再看孙掌柜,只认真地对江连波道:“七哥既然这么爽快,我也自然不会让七哥吃亏,方才的价格确实不高,真那么拿了,倒是我萧某卑鄙,八十万两银子倒是正好,不知七哥意下如何?”
老实说,江连波也是被孙掌柜这种占便宜的性子给烦着了,所以才赌气出售。真卖了五十万两,他也会不高兴。可萧惊堂这人就是厚道,他都答应了,他还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