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勋章并不是最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经过这一战,他们终于可以洗刷掉身上的耻辱印记,终于可以昂着脑袋回归老部队。
看到罗丰回来,丁力打了一个长长的饱隔,说:“营座,我怎么就跟做梦似的?肥城真就打下来了?”
“那可不?”雷鹏说,“要没有打下肥城,你能有这吃食?猪肉白菜炖粉条子,正宗的陕西油泼面,可是有日子没吃着了!”
虽然筵席已经结束了,可这影响却没那么快消退。
罗丰解下武装带放在桌上,坐下来问丁力几人道:“阿力还有大鹏,你们两个也是从头参与了肥城之战的,心里头有什么感想?”
丁力挠头问道:“营座,你指的是哪方面?”
罗丰说:“我想说的是,你们对**的部队有什么看法?或者更确切点,你们对徐锐还有大梅山独立团有什么看法?”
丁力说:“**咋样,我不知道,但是徐锐还有独立团,那真是没的说,我就没见过比徐团长更能打的,今天凌晨多凶险的局面,居然愣是让他给扳回来了,就冲这个,我丁力就服他。”
雷鹏也跟着点头,说道:“阿力说的对,我也服他。”
“看来你们俩对徐团长都挺佩服的。”罗丰微微一笑,又说,“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徐团长和他的大梅山独立团为什么能够屡战屡胜?而我们88师无论兵力还是装备都要远远胜过独立团,可在淞沪会战还有南京之战,却是屡战屡败?”
雷鹏说:“那还用说么,当然是因为徐团长善于指挥,而我们国民军……”
说到这,雷鹏就没有再往下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实上,淞沪会战还有南京保卫战为什么会遭到如此惨败,其中的原因几乎每个人都清楚,可清楚归清楚,却没一个人敢说出来,背后诽谤领袖可是重罪。
罗丰说:“那么你们觉得,独立团会帮咱们守肥城吗?”
丁力说:“恐怕不会,**的部队向来是能打就打,打不过就撤,守肥城明显是死路一条,他们肯定不会帮助咱们。”
罗丰又接着问:“那么你们认为,三战区能够吃掉鬼子北上集群吗?”
“吃掉鬼子北上集群?”雷鹏说,“营座你别逗了好吗,三战区留在江北的部队都已经让鬼子打成啥样了,还想反击,还想吃掉鬼子的北上集群?做梦!”
丁力也附和说:“不要说反击了,能不能全须全尾的逃出来都还是未知之数。”
“所以,我也不打算接受长官部的命令,明知守不住,却还要死守,而且这样的死守还是毫无价值,这样的蠢事我绝不能做。”罗丰说道,“我决定了,我一个人前往武汉归建,你们两个还有剩下的兄弟,却是不必跟我去了。”
丁力和雷鹏闻言一震,齐声问:“营座,你这话什么意思?”
罗丰沉声说:“我已经想过了,指望我们国民军打赢抗战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们国民军的问题不在于士兵,不在于基层军官,而在于高级将领,在于最高统帅,要不然淞沪会战还有南京之战,也不会输得如此之惨。”
丁力和雷鹏深以为然,淞沪会战还有南京保卫战,广大基层军官还有士兵,打的真的是足够英勇了,在鬼子大口径舰炮的狂轰滥炸之下,他们是整连整连的伤亡,可他们愣是像钉子钉在阵地上,至死都没后退一步!
从士兵角度,淞沪会战绝对不该是后来的结果。
六年前的一二八上海抗战,十九路军不到三万人,装备更远远不如中央军,却打得十几万日军两个月不得寸进,而这一次的八一三淞沪会战,七十万最精锐的中央军,却被不到三十万日军打得溃不成军,两相对比,问题一定也只能出在高级将领层面,只能出在最高统帅身上,至少,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当兵的不敢死不敢战。
这一点,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后,都能够看的明白。
罗丰又说道:“指望国民军是不成了,原本我也不怎么看好**的部队,不过自从遇见了徐团长,我终于明白,**的部队为什么会那么的受老百姓的欢迎,又为什么会屡战屡胜,**的部队能在敌后战场迅速发展壮大,不是没有原因的,所以,你们两个还是带着剩下的弟兄参加独立团吧,我相信你们俩一定会受到重用,还有剩下的弟兄也会有很好的前途,至少要比留在三战区当炮灰强一百倍,一万倍!”
丁力和罗鹏闻言立刻变了脸色,齐声说道:“营座,你这是什么话?要走,咱们兄弟就一块儿走,要留,咱们兄弟就一块儿留,哪有我们去投奔**,却让你一个人回武汉接受长官部处置的道理?”
罗丰摇头说:“阿力,大鹏,你们听我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仅肩负着旅座临死之前的遗命,更是88师幸存者当中军衔最高的长官,所以我必须返回武汉,因为我不能够给88师抹黑,但是你们不同,你们可以以溃兵的身份加入大梅山独立团,我不说,就没人会知道,也就不会有人追究。”
雷鹏大声说:“营座你别说了,我们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去!”
丁力也说道:“大鹏说的对,咱们88师就没有当逃兵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