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永进达也问道:“吉野桑,镇上的支那人走得匆忙不匆忙?”
吉野明夫摇了摇头,沉声:“种种迹象表明,支那人走得十分从容,因为他们甚至没给皇军留下哪怕一只鸡、一只狗,或者是一粒粮食!”
“坚壁清野!”永进达也霍然回头看向川口平次,沉声道,“司令官阁下,支那人这是要搞坚壁清野,试图通过对补给的控制,迫使皇军退兵。”
到这,永进达也忽然想起另外一种可能,沉声道:“哦对了,吉野桑,立刻通知所属各大队,在做饭时千万不要取镇上的井水,必须使用镇外梅河的河水,我们得提防支那人在井水下毒,河水因为是流性的,就不用担心。”
“哈依。”吉野明夫重重顿首,转身去了。
目送吉野明夫的身影远去,永进达也又回头对川口平次道:“司令官阁下,如果支那军拒不与皇军交战,倒也是件麻烦事。”
川口平次神情凝重的了头,确实,如果大梅山独立团一直躲着不肯与他们交战,这的确是个麻烦事儿,因为他们随军携带的给养有限,在梅镇最多也就停留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半个月内不能解决战斗,就必须从肥城调拨给养。
但是川口平次绝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因为从肥城向梅镇调拨给养,必须要从青牛岭下的崇山峻岭间穿过,很容易遭到敌军伏击,所以必须配备足够多的护卫,这样一来,运输给养的成本就会极大的增加,而且未必安全。
本来,日军还可以就地筹措给养,以战养战。
但是,现在梅镇的百姓也跑了个精光,而且带走了所有的粮食牲畜,却是断了日军以战养战之道,问题是,镇上的百姓去哪了呢?
“找!”川口平次沉声道,“立刻派出搜索队,找出镇上百姓的下落,尤其是要找到他们的粮食以及牲畜的藏匿地,我就不信,支那人可以把所有的粮食以及牲畜都藏起来,而且不留下一丁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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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搞坚壁清野,其实并不容易。
这才是坚壁清野的第一天,就出了状况。
王沪生带着二十多名警卫匆匆走进来时,镇上几家大户的护院家丁正在闹事,面对几十个护院家丁的步步进逼,现场维持秩序的几个民兵眼看着就要吃不住劲了,其中有个民兵甚至连手中的步枪都快让对方给夺走。
不过,看到王沪生带着二十几个警卫赶过来,那些个护院家丁就不敢再闹事,刚才吵得很凶的几个乡贤缙绅也偃旗息鼓了。
昏暗的灯光下,黄得禄回头向黄世仁投来征询的眼神。
只要黄世仁头,黄得禄就会毫不犹豫的掏出飞镖射杀了王沪生,起来,黄得禄年轻时也曾经跟着黄世仁走南闯北,也曾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当年手上也是背负过好几条人命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助黄世仁闯下偌大家业。
黄世仁却摇摇头,示意黄得禄不要轻举妄动,黄得禄便松开手掌心,然后不着痕迹的将柳叶镖收回到衣袖里。
不远处,王沪生并不知他刚与死神擦肩而过。
“诸位乡贤,稍安勿躁。”王沪生双手虚压,示意在场的乡贤缙绅以及他们的家丁护院冷静,然后接着道,“请你们相信我,政府对你们绝无恶意,之所以派人将你们请到这里来呢,也是出于对你们的安全负责,你们也知道,鬼子才不会管你是什么人,他们是见人就杀,看见东西就抢,看见女人就……你们懂的。”
跟徐锐接触久了,王沪生也学会了徐锐的这句口头禅。
王沪生话音方落,立刻有乡贤起身道:“这位长官,我们只想知道,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什么罪行?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拘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就是满清年间,也没有这样的吧?这简直就是不讲理嘛。”
“就是,政府提倡减租,我们就减租,政府提倡减息,我们就减息,我们可是一贯都支持政府工作的,可到最后就换来这样回报?”
“王县长,你们得讲理,你们**得讲理哪。”
眼看着几个乡贤缙绅越越激动,情形又有失控的苗头,而且王沪生喊破了嗓子,也不见消停,于是王沪生就火了,当即掏出锦面匣子对着洞开了一枪,在密闭的空间里,这枪声就显得十分响亮,几乎震碎所有人耳膜。
听到枪声,几个乡贤缙绅才又消停下来,不敢再吭声了。
“我最后重审一遍。”王沪生强忍怒火,道,“我们不是拘役你们,而是请你们来这里暂避,上面鬼子已经打进镇子了,你们也不想留在家里让鬼子杀了,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安全,这还请你们谅解,也请你们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