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悬殊的绝望(2 / 2)

乔笛具备好妻子的所有潜质,家务活从来都是一手包揽,绝不让钱响碰半点。有时候想想,钱响都会模糊掉概念,总觉得这女人就是他老婆,很久前就把她娶回家了。

收拾好厨房,乔笛出来时,钱响已经不在客厅,正在书房里跟傅晋臣打电话。一般他有工作的时候,乔笛都不会去打扰他。她先回到卧室,找出一套睡衣走进浴室洗澡。

天气挺热,这顿饭做下来,她流了不少汗。好在效果很棒,钱响几乎全都吃下肚。乔笛洗好澡,吹干头发出来,钱响还在书房里没有回来。

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乔笛打开空调,把温度调好后,开始看电视。自从跟钱响好了以后,她很少去酒吧玩,偶尔去也是同学聚会,或者公司需要应酬。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乔笛靠着床头都要睡着,钱响才推开进来。

“困了?”钱响在乔笛身边躺下,顺势将她拥在怀里。

乔笛点点头,神情有些懒散,“有点累。”

抬手将电视关掉,钱响瞥了眼怀里的人,旁敲侧击问他,“娇滴滴,你最近见过沐良吗?”

“嗯?”

乔笛迷迷糊糊反应过来,道:“上次我们不是吃饭见过吗?”

那天沐良来名海市办事,乔笛好不容易请她吃顿饭,却好死不死撞上傅晋臣。哎,有时候她想想,这是不是真叫孽缘?!

钱响锐利的眼眸眯了眯,又问:“你们没私底下再见过?”

“没。”

乔笛并没撒谎,“良良平时忙,我也没时间,我们这几年很少见面的。”

乔笛的表情看不出说谎,钱响紧提着的心松了口气。看起来乔笛并不知道沐良有个四岁的儿子,还好还好,这件事跟他家娇滴滴无关,要不然按照四哥现在的暴虐程度,牵连的人恐怕都要有血光之灾!

“怎么了?”乔笛似乎觉察到不对劲。

“没什么。”钱响伸手关了灯,薄唇压在乔笛的嘴角。他都两天没回来睡,想她想的全身都难受。

“唔!”

乔笛呜咽着挣扎,总觉得钱响有事瞒着她。她想要再问问,可这个男人压根不给她机会,直接扒掉她的衣服,整个人不管不顾的压下来。

“疼——”

喘息间,乔笛柔声喃喃。她双手圈住钱响的脖子,明亮的黑眸落在他的眼底,能见到这个男人此时溢出的温柔表情。必须承认,她心里是想念他的,也舍不得离开他。

如果能够舍得,五年前沐良离开时,她也就离开钱响了。可怎么如何挣扎,乔笛最终都没有鼓起勇气转身。这样纠缠下来,她觉得自己越陷越深,早已无力抽身。

第二天早上,乔笛睁开眼睛时,身边的男人已经离开。他最近公司事情很忙,乔笛是知道的,傅晋臣帮着筹备现代园区的案子,全傅氏的员工都在紧张的忙碌。他们傅氏分公司最近也是加班加点,全力配合总公司的工作进度。

起床整理好自己,乔笛准时出门,她开车来到公司,回到办公室投入到紧张的工作里。临近傍晚,总部那边传来消息,现代园区的计划案通过,大家都能暂时松口气。

晚上部门要庆祝,乔笛自然脱不开身。

夜晚的酒吧,喧闹迷乱。舞池里的劲爆音乐嗡嗡作响,乔笛一支舞曲没完,便转身回到楼上包厢。她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不了这种感觉,也许她真的老了。比起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想不承认都不行。

今晚来庆祝的,不止是她们部门,公司部分高层也跟着来捧场。这家最大的包厢,容量还算大,几十人坐在这里并不显得拥挤。

乔笛坐在沙发里右侧,正在跟手下人玩撒子。那边几位公司的高层的秘书们,最爱坐在一起聊八卦,名海市那些上层交际圈的公子哥们,都在她们议论范围之内。

“我一姐妹儿说,前几天钱氏企业的钱少奉命去相亲,你们知道他跟哪家的千金相亲吗?”

“哪家?是刘家的那个千金吗?”

“什么刘家啊,明明是施家。”

“施家?!”

周围一片惊呼声,乔笛眼神动了动,能够听到她们的议论声。

“对呀,就是那个施盈,听说她会五国语言,从小在国外长大的。”

“而且啊我还听说,钱夫人特别找人算了算,说是这位施小姐八字跟钱少特别合,如果两人明年结婚头一胎肯定能生个儿子!”

“噗……这个你都能打听出来?”

“那当然,姐是谁啊……”

那边的调侃声不断,乔笛手抖了下,撒出的撒子输了。她被压着灌了杯酒,干咳几声后便借口头疼,先一步离开酒吧。

拦了辆出租车,乔笛告诉司机地址后,整个人靠在后座休息。她脸颊微红,犹豫半天才掏出手机给钱响打电话。

电话铃声从头响到尾,却迟迟没人接听。

乔笛握着手机,咬唇看向窗外。

不久,司机将车停在雅豪名居,乔笛付了车钱,提着包回到家。她脱掉高跟鞋,赤脚踩着地板坐进沙发里。

手机一直都被她握在手里。

刚刚喝过酒,乔笛觉得口干,起身从厨房倒了杯水。她坐在沙发里,很小口地抿着杯中的水,直到整杯见底。

放下空掉的玻璃杯,乔笛把客厅的落地灯调暗。她疲惫的靠在沙发里,双手轻柔着太阳穴。这几年不怎么喝酒,她的酒量大不如前,今晚不过才喝了几杯,她额头两边便开始发胀,脑袋也晕晕的。

“老了。”乔笛失笑了声,如今27岁的她,早已褪去年轻人的青涩与激情。

身边的手机一直都没有响,乔笛握在掌心,却再也没有勇气回拨出去。如果那边有个女人接听,或者钱响已经关机,乔笛觉得她都接受不了!

客厅的落地窗开着,夜晚舒爽的凉风袭来,落在她泛起寒意的皮肤上,倍觉冷颤。乔笛靠着沙发里,明亮的黑眸渐渐泛起一片水雾。

五年前也是坐在这里,钱响曾经告诉过她,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名分。那年的乔笛还年轻,还能假装欺骗自己,也许事情会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可是五年后的乔笛已经长大了,很多当初不懂的人情世故,她这些年看到的,听到的足够多。越是看得多,越是能够看到上层圈子,乔笛越来越觉得,有些障碍是她无法跨越的。她心底那丝希望,逐渐淹没在现实中。

面对这种门第差距,乔笛根本没机会翻盘。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家庭!

轻轻滑开手机屏幕,乔笛盯着发呆,脑袋里一片空白。亮开的背景灯光映衬着她脸上的泪痕,也许乔笛自己都不知道,此时她眼底染着的,满满都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