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祖母是如何去的?”安千荷问他,声音淡淡,听不出悲喜。
当日正是这新来的柳管家给安文煜放的门,早在三月前他就被顾氏用几千两白银买通,今日见到大小姐归府,只当是以为她得到了老夫人西去的消息,便道:“老夫人的屋子着了火,老夫人就被,就被活活烧……死……了!”
柳管家越哭越大声,眼泪哗哗啦的滚落下来,身体也是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要倒下。真是个情之悲切啊!
安千荷冷笑,随即道:“那就请柳管家开个门,让我们进去吧。”
柳管家的目光闪了闪,收了眼泪,有些为难得问道:“大小姐,这马车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老爷有规定,不能随意放人进来。”
安千荷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冷,但目光却如同一面最明亮摄魂的镜子,把外界一切遮盖住的丑陋,扭曲,糜烂的面孔照出原型。
“我且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问你。我的祖母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被火烧死的吗?着火的那日你在哪里?有没有人出过府门?”
被安千荷这么一问,柳管家连退好几步,最后还张了张嘴巴,像是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道:“那日并没有人出府门。”
“你确定?”安千荷的声音越发冰冷。
柳管家皱了皱眉头,不敢对上安千荷的眼睛,心越来越慌,低声道:“回大小姐,奴才确定。”
“很好。”安千荷拉上车帘,下一刻,一根树枝就像一把飞刀狠狠扎入他的眼睛里,从他的后壳穿出,带出一抹脑浆。
柳管家哀嚎一声,在倒地断气那一刻看到老夫人的头探出了马车车帘。
“老……老夫人!”柳管家喃喃了一句,毙命!
其他家丁吓得直接呆在原地,懵了片刻,道:“老夫人回来了!老夫人回来了!”
安千荷一个阴狠的眼神递过去,道:“统统闭嘴,现在不许走漏风声。让路!”
家丁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可还是没有让路。
安千荷对正在驾马车的罗弈道:“进去!谁若敢阻拦,直接用马蹄将他们踏平了。”
“是,大哥!”罗弈轻扫了一眼众家丁,下一刻猛挥马鞭,大喝“驾!”
马车横冲直撞得进了安府,可再多的人也拦不住这奔腾的快马,反倒是被这马车撞得头破血流。
而另一厢,安府的正厅
安千雪伏在棺木上,哭得梨花带雨,极尽悲伤,双肩不停抖动着,几次三番几乎哭晕过去,“祖母啊,祖母!你死得好惨!”两行清泪刷刷的流下来,那样悲戚的哭声,让周围闻着都要为之伤感。
各方姨娘和小姐也是抹着眼泪,有的姨娘上前拉住安千雪,宽慰道:“二小姐,老夫人泉下有知也不想你这么难过,她知道你是最孝顺的。”
这些姨娘虽说平日里没少受顾氏的欺凌和压迫,但这二小姐好歹以后也是皇家的人,所以正好乘此机会巴结。
这些姨娘里唯独秦氏的目光充满着鄙夷,这老夫人的院子好端端怎么突然着起火来?而且在安墨萧不在的那日着火!最可恨的是,竟没有一个家丁前去灭火。
终于,她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对安墨萧道:“老爷,妾身斗胆,有一事相告。”
安墨萧还未从极度的悲伤中回过神,只是偏头不耐烦得回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