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胡子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儿,不过他想出了对策,随身带了一个人肉沙袋,跃起时将一名个子瘦小的马贼夹在腋下,当飞至大半距离,眼看就真气不足,身体下坠,他便松开手,将那名倒霉的马贼丢向流沙。
马贼惊叫一声跌进流沙里,沙子瞬间淹没至他的膝盖,但是流沙的吸力再强,也不能立刻就能将一个人整个吞没,趁着那马贼下沉的一息功夫,马大胡子将他的身体当做垫板,脚尖在他的背上狠狠一踩,借力再次弹起朝前飞。借着二次腾空的力,马大胡子终于顺利的到达了安全地带,而那倒霉的人肉沙袋就被无情的踩入流沙之中,很快就被淹没,消失无形。
这一变故兔起鹘落,令人瞠目结舌。虽然在场的都是刀刃染血、见惯血腥场面的人,但像马大胡子这种将手下的性命不当回事儿,随便拿同伴来当垫脚石的残忍行为,还是为大多数人所不耻的。就连杀人如麻的鞑靼大将军蒙塔,都对他露出了鄙视的目光。
顾怀清更是忍不住出声讽刺道:“果然是绿林好汉,有义气的很!”
马大胡子转过脸来,用充满戾气的眼神盯着顾怀清,突然道:“我想起来了!你便是那一晚逃脱的小子吧?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下回可就不会那么走运了!”
顾怀清哪里肯听这样的话,当下就不客气的反讽:“你莫要狂妄!上次你们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黑夜之中数百人围攻我一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我们一对一单挑,小爷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吐蕃国师樊尼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嘿嘿笑道:“二位若要比试,我们几个倒是可以做裁判。”
段明臣眉头微皱,这吐蕃国师好生狡猾,趁机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虽说马大胡子这种满手血腥的匪首罪该万死,但当务之急是进入古城寻找宝藏,若是在此处便跟马贼头子拼个你死我活,即使能干掉马大胡子,也白白消耗了自己的气力,让其他人渔翁得利,得不偿失。
于是段明臣便悄悄对顾怀清道:“怀清,莫要冲动,这马贼欺负过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但此刻咱们不急着收拾他,先办正事要紧。”
顾怀清也只是一时愤怒,才脱口而出单挑的话,但他并非不顾大局、盲目冲动之人,便听取了段明臣的劝告,冷哼了一声,不再理睬马大胡子。
而马大胡子也意识到,他的对手不止是顾怀清,他的身旁站着段明臣和小黑,都是顶尖高手,他若坚持要动手,即使打赢了顾怀清,还有两个棘手的对象,以一敌三,他也讨不了好去。
何况,他不惜牺牲手下的性命,也要跟着去西昌古都,自然是对宝藏势在必得,相比来说,跟顾怀清斗气逞勇,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了。
当这边双方在争执之时,托利却独自一人出列,走到那七根巨大石柱的面前,仰着头细细端详石。那些石柱足有两个人合抱那么粗,柱子上刻着古老而神秘的文字,那些文字十分特别,既不是西方的字母,也不是东方的方块字,而是好像由无数奇异的图形组成。
吐蕃国师樊尼也注意到托利的行动,他深知托利的博学多才,便走到他身边,悄声问道:“王子殿下可是认得这些文字?这些就是西昌文么?”
托利摇头道:“不,这不是西昌文字,也不是我所熟知的任何一种文字。看这样子,倒像是古书上记载的某种古老文字,如今恐怕早已失传,无法破译了。我只是纳闷,为何西昌古都的石柱上会有这么奇怪的古文字?”
这个问题问倒了大伙儿,所有人都大惑不解,看着这些奇怪的像鬼画符一样的文字干瞪眼。
樊尼又将问题抛给顾怀清:“不知西昌国那本羊皮书上,是否对此有记载?”
顾怀清摇了摇头,老实的道:“那本羊皮书的内容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丰富,有详细的藏宝图,其实它只是给我们指了个明确方向而已,没有多余的信息。”
樊尼对顾怀清的话将信将疑,眯着细长的眼睛,不知在思索什么。
而那一边蒙塔和马大胡子放弃了研究石柱,反正也看不懂这些鬼画符,也没有耐心去研究这些,他们直接穿过石柱,走入那一片断壁残垣的废墟。
那些倒下的断壁残垣,质地是坚固无比的花岗石,虽然经历了数百年的风沙侵蚀,外表被侵蚀了许多,颜色也剥落了,但仍然残留着部分精美繁复的浮雕,充满艺术感,依稀可见昔日西昌古国的奢华与精致。
不过蒙塔和马大胡子这样的粗鲁汉子,自然不懂得欣赏古遗的艺术,他们东挖西翘,试图在废墟中找到珍宝,结果自然是令人失望的。
“真见鬼!不是说西昌古都藏有无数金银珠宝吗?怎么就只有这些个破石头?”马大胡子咧开阔嘴,忍不住咒骂起来,“难不成是骗老子的?”
所有人都在四处转悠,唯有段明臣离得远远的,他沿着外围的石柱走了一圈,甚至腾身跃上石柱的顶端眺望观察。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段明臣从石柱上跃下,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