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云姬的直隶属下,但看在那起名之恩的份上,那丫头的心应多半偏向云姬,此人亦不可留也。”柳怀袖无奈地叹气,转念一想,又想到一个月后的脱身大计,便就无心再整顿院里的人脉,但想想,若是一举一动均在他人的监管之下,那于自己的脱身大计亦是有害而无一利,她终还是得想法子除去这些钉子的。
她抬起手,冬菁立即会意,凑过去扶她起身,并送到床边服侍她歇息。冬菁一想到今日到老王妃屋里的事情,便又蠢蠢欲动,几次都要脱口而出说起今日所见之事,可又见自家小姐困乏极了,没有半点心思要听自己说话,便又强吞了回去。
直到柳怀袖坐入了床,盖好了被子,方才开口,低声询问起欠条一事,冬菁这才找到了打开话匣子的开关,满肚子的委屈与惊恐全都宣泄出来了:“小姐!老王妃院子里死了人了!”
柳怀袖一听这可是大事,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道:“你莫着急,此事需得小声些说个明白!”
当即,冬菁便把之前与夏梅说的那套说辞又一五一十地告诉给柳怀袖听,将一切缘由都说清楚后,冬菁仍心有余悸,连连喝了几口白水,方才低声说道:“小姐!我知道这人心险恶,所以平时需得存着防人之心!可……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世间竟有人说杀人便就杀了人的,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好、好可怕!小姐,我们以后……以后就一定要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吗?”
她是怕极了,柔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唯有不停地喝水才能暂且止住心中的恐慌。
柳怀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理清思路,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冬菁的大腿,柔声安抚道:“冬菁莫怕,那王婆子应该还活着才对。”
冬菁讶异地抬头看着她。
柳怀袖平静地道:“麟王府的老王妃其实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并无实权,麟王平时也不怎待见于她,是以她不敢在麟王面前胡来,那日她来我们院子里找茬,她自己心里头非常明白那是她自己胡闹,所以一听你在院门口大喊‘王爷回来了’,便就溜之大吉,其实她心里非常忌怕麟王。”
冬菁眨了眨眼,不明白本来是谈着王婆子的事的,怎么又提到了王爷头上。
只见柳怀袖继续说道:“她心里有这份忌怕在,就不敢无法无天,这人命关天,即使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一个没有任何封号、也得不到皇家俸禄的老王妃?所以她最多也只敢将王婆子打个昏死,也不敢将王婆子彻底打死的。你那时看见王婆子浑身是血,却可没听见别人说她已经死了吧?”
“是……似乎,的确是这样的!”
有了柳怀袖的安慰,冬菁渐渐定下心神来了。正在此时,忽听到屋外头有人叩门说话:“王妃,您还醒着吗?徐总管找您有事!”
冬菁正欲回话,柳怀袖却拉了拉她,抬起手抵在唇上,示意冬菁噤声,尔后凑到冬菁耳边,低语道:“告诉外面的人,就说我睡了,等我醒后再谈。”
“可那是总管呀!”
“总管罢了,就让他在外头等着吧。”柳怀袖不屑一笑,便就躺了下来,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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