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王婆子,她眼瞧情势不对了,便就赶紧插话进来胡说一通。她倒也不管有什么后果,只图自己一个开心,这停了月事的女人啊,当真是看什么都心气不顺!
老王妃瞧了她一眼。
冬菁也看了她一眼。她虽说在柳府里头,有小姐和夏梅护着,不至于让人欺负了去,可察言观色的本事也长了一些。她看老王妃看那婆子的眼色毫无半点恼意,而这婆子胆敢乱插话,显然在这屋里头地位不低,想来这婆子应是老王妃倚重的红人了。但惹人恼的就是她这张嘴实在损得很,常人对他人的家事向来都是劝和不劝离的,可她倒好,一张嘴,便就是挑拨离间的语气!
原来小姐一过门便让老王妃处处瞧不顺眼,应是有这个婆子的半分功劳了!
冬菁暗恼地咬了咬嘴唇,狠狠地瞪了那婆子一眼。
那婆子也瞪了回去,才转首低腰对老王妃说道:“老太太,说实在的,要是这新王妃当真没存什么心就给您送礼过来了,这话我一点儿都不信!您想呀,打那新王妃过门起,您就不停地给她找麻烦,挑她事儿,她要是能保持沉默那倒说明她是个乖顺的新人。可昨日她已经借由太子妃的手让您写下了欠条,抓住了您的小辫子,不趁机要挟您也就算了,又怎么会安安分分地把欠条送还给您呢?最让人想不透的是,新王妃若真的有心还您欠条,为何不在昨日归还,偏要等到第二日呢?您说,是也不是?”
冬菁暗暗地跺了跺脚,更用力地剜了王婆子一眼。
老王妃竟也信了,抽回与冬菁相握的手,点头说道:“说得有理。”
王婆子上前一步,说道:“所以,依奴婢看来,这丫头还是得先扣下,待查清楚了新王妃的用意,再放人。”
说到底,她还是想教训她!
冬菁一下子急了,凭她的暴脾气,早想拍案而起,与这婆子对骂了。可是一想到现如今夏梅还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还有夏梅昨日同她说的那些话,她顿时就泄气了。
现下可不是争一口气的时候,为了小姐的出路,她须得忍下这一口气!
“这屋里头,做主的人是谁?”冬菁冷冷地问道。
老王妃讶异了一下,道:“自然是我。”
“既然是老王妃做主,那为什么却要任这婆子胡说一通呢?”冬菁冷冷盯着那婆子,说道,“老王妃,奴婢只是个下人,但也知道‘奴大可压主’这一说。这婆子一张口便是出主意的,而您又听她说什么就信什么,似乎自己没有主意一般,就好像是被她提在手里的傀儡一般,她让您做什么便就做什么,这是不是就是‘奴大压主’呢?”
王婆子顿时变了脸色,若说之前她是阴沉沉的脸色,看似谁都欠了她债一般,那现在则是如晴天霹雳一般,跳脚起来,指着冬菁大骂道:“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快来人啊,将这丫头绑了起来,这般说话没个规矩的,在老太太的面前能说这样子的话吗?我家太太是什么人?能让奴才替自己做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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