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当然是前者,但那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培养,不仅仅是各种技能的培训,还要考虑到万一她不能在芭蕾舞界混出名堂的后果——当然,这个不太可能,只要她维持住水准,这并不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情。
但还是那句话,这需要大量的金钱跟时间,战线拉得太长了,他现在正处于一个上升期,很难说短期内就能让这个姑娘派上用场。
而后者,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露西安。彼得还记得这个姑娘在舞台上面的跳跃是多么的震撼,那高高跃起的空中身姿,让他对这女孩儿腿上的力度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很难想象线条那么美好的一双腿到底是怎么做出这么有力量的动作的,但无疑的,对面坐着的姑娘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虚弱。
虽然叫做地下拳击,但这只不过是个笼统的称呼而已,地下拳击从来都不是打的拳击,它跟那种可以上电视的有着各种规则限制的拳击比赛完全是两回事。在这项运动中不会有裁判在看到你快被敌手打死了的时候暂停比赛,他们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一方彻底倒地之后宣布胜出者。从本质上来讲,它更加接近的是无限制自由格斗,而鉴于其无视规则只追求胜利的性质跟血腥程度,这些灰色运动中的佼佼者往往都是一些以各种腿法出名的拳手,鞭腿、侧踢、膝击这一类的动作才是地下拳击的正确打开方式,手部的运动则是更多的集中在戳眼这这种防不胜防的攻击上面,从这点上面来看,露西安无疑是有这个先天优势的。
但这并不能打消他的疑虑,一个芭蕾舞演员去打地下拳击?这听起来未免太过搞笑跟不现实了。
地下拳击挣得多,可同时也残酷的多,他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儿是从哪里得知有这么一份职业的,至少据他所知,弗兰克把她保护的很好——这姑娘是个品学兼优的乖乖牌,暴力并不应该存在于她的生活中。而且即使她的腿看起来再有力量也不代表着她就能轻易的用那双长腿扫碎一个人的颈椎了.....
想起来了自己手底下的地下拳击场彼得又有点儿想要叹气了,他最近一直在忙着跟那些墨西哥佬们斗争,在这方面确实没有放多少心思,情况也就堪堪过得去而已。而这也要感谢弗兰克,有了这么一个‘线人’在警局里面坐镇他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几次突如其来的袭击,可惜的是好景不长啊。
想到这里,他摩挲着手指看着露西安,或许这姑娘除了当一件道具之外还能有点儿别的用处,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能够登上拳台,至少她本身的人脉还存在,她叔叔的那些朋友跟同事们并没有因为弗兰克的过世就对她从此形如陌路,即使是在钱财方面没办法帮助她太多,但生活方面还是伸出了手的。
别的不说,如果不是她叔叔的那些朋友们帮忙,她怎么可能在这栋房子里面待到月底?
想了想,彼得开口。
“哈,你这种专业的说法应该当个医生,读经济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就算是你要读医科也要等到毕业以后了,想要真正的成为一个医生还需要漫长的实习期......为可敬的医生干杯!”李奥纳多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用自己的威士忌杯子碰了碰对方的苏打水杯。
在美国想要成为一个医生你需要什么?
首先,你的先要有一个本科的学位,用这个学位来申请医学院,因为在这个国家是没有医学本科这个学科的,你想要成为一个医生只能这么一层层的往上折腾。而一个人如果真的想要当医生的话,那么在本科的四年里面还要尽量的读相关课程,比如说化学跟生物一类的,这些课程被统称为医学预科。倒不是说医学院不收这相关本科科系的以外的学生,实际上就算你本科读的是历史或者是地理甚至是音乐都不耽误你考取医学院,有的是在社会上上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再考取医学院的人士都不是相关专业毕业的,根据统计的数据来说,直接从本科直升医学院的人大概只占了50%左右。但医学预科是规定的必修科目,没有这一项的话你根本不可能被医学院录取。
过了最难的这一项之后你还需要通过全国的统一考试,来自大学老师的推荐信以及在校时参加各种社会公益服务、社团活动的记录这些东西来证明你不是一个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能够对生命负责。
此外考上了医学院也不是万事大吉了,医学院毕业之后考取得到了医生学位并不能立刻成为医生,还得当上几年的实习生,通常来说这个时间是三到七年,并且在脱离了学生生活之后还要第三次参加全美医学执照的考试,到了这个时候才能自己独立行医。
总而言之,在美国,成为一名医生虽然称不上过五关斩六将的生死之战,但本科、医学院、实习医生这么一套流程下来至少要十年以上才能完成当初的愿望,专科医生跟外科医生的时间就更长,而且医学院学费昂贵,几乎没有奖学金。没有足够的耐心、时间跟金钱支持根本就撑不下来!所以大多数的医科生都是家里有钱的富N代,再不就是在社会上工作了一段时间挣到了足够的学费跟生活费的人士,穷人根本念不起!
当然,成为了医生之后的社会地位跟收入也高,基本上就是精英中的精英,相当的被美国人民尊敬。
可问题是露西安的经济状况,她现在哪来的时间跟金钱?李奥纳多笑了笑,似乎他身边的人包括他自己都属于事业不怎么顺利的那种,现在连小莉亚都没能逃过这个怪圈儿。
露西安:“......”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美国的医生行业她听过一些,但算不上了解,因为她是在德国读的医科,工作是在荷兰,无论是那一个国家都跟美国跨越着一个大洋呢!完全不具有参考性。说不好听的,在逃出俄罗斯之前她连英语都说不利索,完全是靠着每年去英国看望她那位改嫁了的老妈练出来的,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指望她对英语系的文化有什么了解?
她真正把英语说非常流利还是工作以后的事情,毕竟荷兰那地方的语言环境真的奇葩,随便坐个地铁都能听到荷兰语跟英语的广播,连电视上都经常播放英语原声的电影,生活中就更不用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能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就这种条件,她能说的不好吗?而将这种语言说的跟母语没什么区别则是在车祸受伤之后了,但那时候她已经不在这个圈里面混,就更谈不上了解,所以她现在只能无语的望天。
“其实医生也没什么好的,尤其是心理医生,我总觉得他们的毛病要比病人重得多。”李奥纳多依然大口的给自己灌着酒。
露西安是一个能够让他放松的人,在她身边不必让脑子时刻都飞速的旋转着,这让他喝酒的速度都快上了不少。而心理医生,他承认自己也看过,但感觉那对他没什么用处,因为他总觉得他的心理医生的病情要更加严重一些。
“别这么说,即使他们的心理问题很严重,但确实也解决了很多人的烦恼,你可以把他们当成舍己为人的天使。”露西安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酒架上面的伏特加,偷偷示意酒保往自己的杯子里面倒点儿酒。
如果没人在她眼前一杯一杯的喝的兴起倒是无所谓,但是李奥纳多这个喝酒的频率让她不禁怀念起来少女时代的那些无所顾忌的日子,忍不住就想要喝两杯了。
“亲爱的,你真是太甜了,难道你忘记了他们是要收报酬的了吗?”李奥纳多已经醉的没心思去关注露西安有没有偷喝酒了,整个人都快要靠在她的身上说。
“得了吧,餐厅的服务生还是收报酬的呢,你干嘛还要给他们小费来当做感谢?心理医生不是人啊?别双标的太严重了!”露西安反驳他,顺便示意酒保再往杯子里面倒一点儿,这么少的酒是给小鸟喝的吗?
看了一眼这里的常客李奥纳多,再看了一眼长得美破天际的露西安,瘫着一张脸的酒保抽了抽嘴角,还是给露西安的杯子里面加满了伏特加。
这姑娘该不是俄国人吧?他暗搓搓的想。
“好吧好吧,我的错,你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所以你说为什么那帮子老头子就这么不待见我呢?总是对我的演技指手画脚,似乎我做什么他们都能找到批评的地方。尤其是奥斯卡的那帮人,你知道吗?我甚至得到内部消息,他们打算二十年内都对我视而不见......”李奥纳多灌酒的速度更快了,嘴里面秃噜的东西也更多了。
或许是露西安真的让他很放松,所以他现在说话已经不怎么经过大脑了。连平时咬牙切齿憋在心里面的话都吐了出来。
“Em......影评人嘛你总得让他们吃饭啊,没有毒舌没有批评没有攻击拿什么来博人眼球跟拉高格调?没有读者跟市场你又让他们怎么挣钱?大家都是辛苦的工作者,体谅体谅吧。至于奥斯卡,我只能说,你才是真正的甜心啊,亲爱的里奥!想要拿到拿走小金人,首先你得有一部过得去的作品,其次你得有一个支持你冲奖的公司,第三你要有一副沧桑的面孔,最后,你得够惨,就像是伊丽莎白·泰勒一样。像你这样的人生赢家大帅哥是没有前途的!”露西安晃了晃脑袋,感觉有点儿晕。
呃——好像这个身体的酒量不怎么样啊?露西安有些迷糊的想,完全忘记了这还是这幅身体第一次喝酒。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斯科特他们还在一边呢,她冲着离这不远的几个人挥了挥手,得到了一堆傻乎乎的笑容。又看了看脑袋已经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的李奥纳多,更何况这不是还有个大明星吗?只要不遇上马克·查普曼(枪杀了披头士乐队的约翰·列侬的人)她完全不必担心有问题好吗?
“你是说给自己的身体‘整形’,吃成一个大胖子?”李奥纳多笑了起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好看的脸孔让他成为了全世界的少女的偶像,也让奥斯卡对他关闭了大门,有时候真是让他矛盾的很。
“不不不,不是大胖子,那样的话还有谁会来看你的电影?你只要壮一点儿就好,比如让自己的腹肌多一些?”露西安拉起李奥纳多的衬衫,拍了拍他的肚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