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手抓住了披风,慕少谦松开披风,抽手出来。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程筠比慕少谦矮了一个大半个头。
二人站得这么近的距离,慕少谦越发觉得她身形比较娇瘦。
那件披风歪歪地挂在她的身上。
慕少谦没忍住,伸手帮她把披风,系住。
程筠面色通红不已,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跳。
该死的,她好像在慕少谦面前越来越紧张了。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她披披风?
她根本就不冷。
要给她披风就算了,喊她一声不就得了吗?自己跑过来给她披披风,算哪门子的事儿?
他不是也怀疑自己跟皇帝有什么吗?难道他就不怕跟自己之间传出什么闲话来。
程筠心里懊恼归懊恼,面色倒是看不出太多端倪来,也不至于真的就把他这披风给丢掉,任他系好。
“我去外头走走!”她不想呆在这屋子里,得出去清醒清醒。
慕少谦愕然,刚刚不是觉得冷吗?这会儿披着披风就要去外头了。
慕少谦挠了挠头,又跟她出去。
程筠站在檐下没两会儿,就看到慕少谦跟了她出来,她万分无语,就差没朝他翻个白眼。
“你跟着我出来干嘛?你不应该在里头守着长公主吗?”程筠忍无可忍嫌弃道。
慕少谦被噎住,号称能言善辩的京城第一公子,竟然被她堵得无话可说。
对呀,他老跟在一个太监后面鞍前马后伺候是闹哪样?
苍穹上的星星,已经亮了起来,月光皎洁,在她那银灰色的披风上洒下一层清辉,显得她越发飘渺。
慕少谦看呆了。
“我觉得有点热,出来吹吹风…”慕少谦找了一个很蹩脚的借口。
程筠看了他一眼,没吭声,继续望着夜空,不再跟他说话。
两个人又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慕少谦出奇的发现,自己心里十分的平静,也很舒坦,好像挺享受跟她在一起的时光。
“程公公是从哪里学的医术?”
他开始找这话题。
程筠没理他。
慕少谦扶了扶额,暗想估摸程筠以为他在打探她的底细,所以不高兴了。
“那个,你这一阵子太过辛苦了,还是得好好休息一下才好。”
慕尚谦说完这话,差点咬了自己舌头,明明是自己拖着她出来给母亲看病,结果又说让她休息,怎么有种虚伪的样子。
程筠还是没理他。
慕少谦望着她的侧影,心里着急地打鼓,最后叹了气道,“程公公,是在下叨扰了公公,心里十分的不安,公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在下一定应允。”
这么说,她总该高兴了吧?
慕少谦没讨好过人,今天费尽心思讨好程筠。
果然不出所料,程筠听到这句话,终于扭头看了过来。
她似笑非笑道:“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真的都应允吗?”
慕少谦心咯噔了一下,有种怀疑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的感觉。
程筠噙着嘴角冷笑道,“那就把刺客的那颗珠子给我呀!”她伸出了手。
慕少谦当场僵立。
怎么忘了这茬呢?
慕少谦的犹豫程筠都在眼里,她微微抬着下颚,“看来你对那个宫女还是念念不忘啊!”
“她不是宫女…”慕少谦下意识得反驳。
程筠眼底闪过一丝惊疑。
“嗯?”
慕少谦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难为情道:“阿筠,总之呢,那颗珠子我还想留着寻找刺客,等到找到了再给你,可以吗?你信我,我真的不是为了私情,我是真的觉得那刺客跟小羽不是一人!”
“……..”程筠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就觉得有一万匹马狂奔而过的感觉。
这个妖孽,绝对是妖孽!
她冷着脸没吭声。
而慕少谦却注意到一个更为难为情的事情,他刚刚脱口而出叫她“阿筠….”
这可是皇帝对她的称呼,昨日太和楼他听到皇帝那么叫她,醉醺醺回来一路上心里都在念叨着“阿筠…..”
他也很苦恼。
不过他是磊落男子,遂干脆开门见山道:“我以后也可以叫你阿筠吗?”他诚恳地望着她。
小心翼翼注意她的表情,生怕她翻脸。
他发誓这辈子从来没在人面前这么紧张过,也从来没这么在意过一个人的反应。
该死的,他怎么了?
程筠诧住,才反应他刚刚喊自己阿筠…
其实对这个称呼,她是拒绝的。
特别肉麻。
可是她不能抗旨,任由皇帝喊了,结果现在慕少谦也要跟着喊….
程筠板着脸绕过他进了里头。
慕少谦讪讪地,拿着那把清羽扇敲了敲手心,苦笑不已。
待他转身要进去,结果撞上程筠出来。
“长公主渡过危险期,已无大碍,明日温粥喂食,其他的药不喝,慢慢康复!”
说完这话她看都没看慕少谦,绕过他快步往庭院中走。
“我先回宫!”
没给慕少谦说话的机会,慕少谦扭身望着她秀逸的背影消失在拱门之后,心仿佛被生生抽离了般。
“我不管了,以后就叫你阿筠!”他半无赖地喃喃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