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天光景，两人仿佛走完了旁人要走几个月，乃至几年的路。

“你就是最好的新年礼物，”慕容止在宋小九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好好休息。”

其实这不是宋小九第一次在慕容止的宫殿睡下了。

那天晚上自己喝醉了，被慕容止扛回来，第二天就是在他宫里醒来的。

但是今天的宋小九十分清醒，却仍旧不敢相信今日发生的事情。

她生怕自己一闭眼，明日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大梦一场空。

但是宋小九还是沉沉睡了过去，第二日清晨，鸟鸣阵阵，宋小九刚刚睁开眼睛，慕容止就已经在外头等她了。

宋小九在洗脸的时候，有几分抖，她坐在镜前，将自己头发解开，任凭一头墨发垂落下来。

从前在晋国的时候，年初一自己一般都是要穿女装的，陪着越厉升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和那些个大臣们互相道好，听他们在越厉升的面前夸自己年少有为，背后却被一堆大家小姐指指点点，说自己压根就算不上是一个女人。

那时候自己初初上战场，还不像后来一样刀枪不入，有一回一个姑娘的话说得委实难听，自己那时候脾气也大，直接冲过去对那个姑娘说，“是，老子算不上是一个女人，老子是护你平安的英雄，你要真觉得老子是个男人，今个儿老子就去和皇上请旨，娶你过门。”

据晋平滨说，自己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十分狰狞，直接把那姑娘给吓哭了。

回头那姑娘的父亲来给自己赔礼道歉，说什么越少将，小女还是个小姑娘，不懂事，您千万别和她计较。

自己那时候仔细想了想，那姑娘好像还比自己大一岁，倒显得自己欺负人了。

不过到底还是没和她计较。

后来，越如歌就越来越不愿意去参加这样的场合，她痛恨年初一的时候盛装出席，更痛恨年初一晚上回来，卸下妆容，换下女装的自己。

她亦爱过红妆，更爱战场。

可是这一刻，宋小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到，如果是那些姑娘，她们的心上人等在外面，她们是不是会挑选好多套衣裳一一换过去，是不是会细细描了眉眼，叫自己看起来更精致几分。

宋小九什么也不会。

她推门出去，正看见慕容止袭一身火狐毛大氅，立于树下。

听得门响，慕容止回头，一双眸子里盛着万里如画江山，美不胜收。

宋小九忽而扬唇一笑，直接就朝慕容止跑了过去。

她跳进了慕容止的怀里，慕容止一伸手，直接把她抱住。

两个火红的身影相拥在了一起。

“你穿红色果然好看。”慕容止亦是笑弯了眉眼，声音里是从前少见的温柔。

“新年快乐，慕容止。”宋小九踮起脚来，轻轻吻了吻慕容止的唇。

这还是宋小九第一次主动亲吻慕容止。

慕容止微微一愣，转瞬扣住宋小九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宋小九环住慕容止的腰，小手轻轻动着，慕容止觉得有几分痒，松开一只手去抓她的手，却抓到了一样旁的东西。

慕容止蹙眉，十分不解地看着宋小九缠在自己腰上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红绳。

“这是月老昨晚送给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