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从二人鼻尖刮过去，就差那么一丁点距离。

呼吸缠绕呼吸，如同一股水融入另一股水，一阵风刮过另一阵风。

仿佛从天地初开，我们就应该是在一起的。

宋小九的怒气慢慢消散，攥紧慕容止衣领的那只手也缓缓松了几分。

慕容止抬起手来，似乎是想要抱住宋小九的腰肢。

你大约是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人轻轻推门进来，轻声一笑，“阿止，你吃过午饭了吗？我给你带了一点银耳……”

慕容瑱忽而睁大眼睛，手上一抖，一盏银耳羹砸落下去，瞬间溅了她一裙子。

慕容止霍然起身，宋小九松开手，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姐姐，可伤到了？”慕容止赶紧去扶慕容瑱，宋小九跪坐在桌上，轻合眉眼，背对着慕容止和慕容瑱，不愿回头。

慕容瑱轻轻摇头，顺着慕容止的手站了起来，“阿止，这是怎么了？”

“宋统领，”慕容瑱仿佛刚刚才认出宋小九一般，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宋统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只管冲我来，不要伤了阿止。”

阿止阿止，你凭什么与他这般亲近。

阿止阿止，你凭什么这么唤他。

阿止阿止，阿止阿止……

声声字字如利刃，一刀一刀割着宋小九的心。

宋小九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从桌子上轻快跳了下来，扬唇一笑，她紧紧握住前头，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方能压制住自己双手出拳，一拳砸在慕容瑱脸上，一拳砸在慕容止头上的冲动。

“属下只是想来问一问九千岁，为何要让程大刚接替禁卫军统领一职。”宋小九扫了慕容瑱一眼，将目光落在了慕容止的脸上。

还是那张合眼神祇，闭眼修罗的脸。

美到让人窒息。

慕容瑱赶紧往前一步，挡在了慕容止的前面，好像如果此刻宋小九冲过来，她真的能保护得了慕容止一般，

或者说，她巴不得宋小九赶紧冲过来，这样她就可以保护慕容止了。

“宋统领……啊不，宋大人千万不要动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慕容瑱泪眼盈盈开口，“是我告诉阿止，我在后花园走的时候，曾经差点摔倒，是程统领救了我，我想着正好禁卫军统领一职缺人，程统领善良身手好，顶替这一职位也不错……”

雨打梨花湿，慕容瑱双眸泪光闪动，端得是楚楚惹人怜。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慕容瑱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仿佛是宋小九此刻拿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逼着她道歉，“你千万别怪阿止，要怪就怪我吧，如若是程统领做了禁卫军统领让你有了什么不快，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要伤害阿止……”

泪水从慕容瑱脸上滑落，像是决堤的河水一般滔滔不绝。

“原来大小姐走路经常容易摔倒崴脚，”宋小九清清冷冷看着慕容瑱，微微抬起下巴来，“那么为了大小姐，也为了同样还要走路的其他人，大小姐还是早点克服自己的心里障碍，让大夫帮大小姐看一看，是不是中风脑瘫小儿麻痹，导致运动不良手脚不便，顺便查一查，大小姐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宋小九说完，转身就要走。

她觉得自己要是再和慕容瑱呆在一个屋子里，要么被气死，要么被闷死，要么被恶心死。

慕容瑱瞬间红了眼睛，捂脸哭了出来。

慕容止在后面冷冷开口，“宋小九，你给本督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