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检查身体,然后推进手术室。她坚持了全麻,麻醉药推进身体一小会,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已是下午,窗外有零零碎碎的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圆点。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她动了动手臂,凉凉的。保姆看她醒来,终于笑了,问她,“怎么了?感觉难受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没事,”保姆对她笑笑,“孩子还在。”
她动了动眼珠,似乎在辨认她话里的真实性。
“你刚推进手术室一会,先生就打了电话来,他说他今天晚上回来,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噢。”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她的声音平平的,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过了一会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柏睿在飞机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画面上是个年轻女子拉着个小女孩。年轻女子叫赵欣悦,是她的前妻,十九岁时自杀身亡,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他们两个人的血肉。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最后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她没有留给自己哪怕是只字片语,就这样离开了他。离开前不久她曾跪在地上求他,求他放了她,他也同样跪在地上求她,求她不要放弃他。
那段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他忘记了那天的天气,忘记了那天她穿的衣服,只记得她身上的温度,没有。
昨晚他做梦了,梦到她了。其实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梦到她了,她穿着红色的裙子,牵着个小女孩,看到他后笑靥如花,然后蹲下.身去告诉小女孩,“快,叫爸爸,这是爸爸。”
他很开心,伸手去拉小女孩,小女孩这时将头转了过来,然后他看到了跟傅箐箐一模一样的脸。
他吓得一下子醒了过来,拿过旁边的手机一看,傅箐箐这时候已经推进了手术室。
他来不及多想,立即给那边打了电话,交代将手术延后,一切等他回去再说。他不知道那个梦意味着什么,他甚至都无法解释自己打那个电话的原因,也许就是鬼迷心窍了。
将手机收起来,他使劲的搓了一把脸,想着自己会不会太心软了,又或者重新安排个时间手术?
飞机降落,刚出去就看到等在那里的陈佳楠,她戴着个墨镜,笑起来脸上的梨涡清晰可见。看到他时立马奔跑过来,然后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他将手置于她的后背,轻拍两下,好一会她才松开抱住他腰的手,改成环住他的项颈,嘴唇用力的吻上他。
对于她这样的动作,他有片刻的发怔,反应过来后也没有拒绝,任她吻着自己,不配合也不反抗。脑子里面却是那天在咖啡店里面傅箐箐问他的问题,她问他会不会结婚。
他有点想笑,他怎么可能不结婚呢?也许是商业联姻,也许是碰到合适的人就在一起了,总而言之,他肯定会结婚的。
许是他的走神让陈佳楠不满意了,她惩罚性的在他的下唇上用力一咬,他吃痛大力拉开她,却看到她咯咯的笑。
“走吧。”他挽住她的腰,揽着她出了机场。
两人在西餐厅里面吃晚餐,陈佳楠问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事情处理完了,就提前回来了。”
“那晚上还有其他事情么?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去看音乐会吧?刚得了两张门票,还是vip座噢。”
“下次吧。”他想了想,“今天公司还有点事情。”
“喔。”陈佳楠声音恹恹的,显然有些失望。不过她的这种情绪只持续了很短了时间,因为她看到柏睿从兜里面拿出了个盒子,递给了她。
“送给我的?”她显然很惊喜,脸上是大大的笑容。
“看看喜欢不。”
是一条精致的项链,东西并不珍贵,重要的是是他送的,所以尤为珍贵。
她将项链拿出来,递给柏睿,柏睿会意,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替她戴上。
离开餐厅时陈佳楠都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柏睿将她送回家,她也没有矫情的向他索要离别之吻,只亲吻了下他的侧脸,然后放开他进了电梯。
柏睿到医院看到傅箐箐时,她还在沉睡之中。保姆守在她的床边,看到他来明显很高兴,主动跟他说傅箐箐下午喝了点粥,然后一直都在睡。
他点点头,叫来护士给她拔掉输液针,然后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准备回家。也许是太累了,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她并没有醒来。
车到半路的时候,她终究还是醒了,柏睿看她睁开眼睛,声音轻轻的,问她:“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她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