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草是什么草?”
静琬解释道:“就是用一斤生姜、半斤枣、二两白盐、三两甘草、丁香和沉香各五钱,茴香四两,把这些药一起捣烂,可以水煎药汤,也可以用开水冲泡,布局男女,每日喝上一杯,对养颜很有效果的。”
“原来如此,”上官盈笑道:“阿琬,你懂得可真多。”
“是啊,”上官律跟着点头,“阿琬懂得真多,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方子的?”
静琬微愣,转头去看上官律。
上官律紧紧看着她,双眼毫无情绪,又问了一句,“这个歌谣是古方吧,静琬是怎么知道的?”
静琬垂下眼帘,不再看他的眼睛,淡淡说道:“曾经学过而已。”
上官律一笑,“静琬真是博学。”竟懂这种一般人若不刻意去学都不会知道的古方。
静琬放在膝上的双手猛然一抓紧,脸上毫无表情,“过奖。不过学过一个歌谣而已,当不得博学二字。”站起身对上官律和上官盈微颔首,说道:“我先去做饭了。”说罢,便起身往厨房走去。
上官盈挑眉,拽着哥哥直奔书房,把书房的门锁上,她双手抱胸靠在墙上,问道:“好端端的,你这么怎么了?”
上官律坐在椅子上,懒懒往后一靠,“你想太多了,我没怎么。”
上官盈维持姿势不动,鬼才信他没怎么,一起长大的兄弟,她还能不了解?虽然自家这个二哥从小到大都看起来像个没脑子的花瓶,但其实——即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比花瓶要多个脑子,不,何止是多个脑子,脑回路也生得与旁人不一样。
“你怀疑静琬?”
“这话怎么说的,我无缘无故怀疑她作甚?”
上官盈拖了张椅子过来跨坐其上,双手交叠搭在椅背上,说道:“我也觉得你脑子有病,老爸都已经查过八百遍了,人没一点儿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像凭空冒出来的,但你自己也说了,她十分老实本分,而且守礼有度,你怀疑她什么?”
上官律沉默不语。
他自己也很矛盾,从平日里静琬的表现来看确实没有问题,而且如果是别人安插来的,也不会是安插在自己身边。但是静琬又委实奇怪了些,常识一概不明,最开始来的时候什么电器都不会用,还差点发生危险,不识字,可是说话又有礼有度,举止文雅婉约还带着一股子气度,又懂很多常人不知道的古方古物,特别是初见时她那一身衣服,那可是寸锦寸金的云锦,寻常人家哪里又能穿得起。
这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太奇怪了,他总觉得静琬身上有一个非常大的谜团。
“我知道了。”上官盈以拳击掌。
“你知道什么?”
“或许静琬是什么人派来专门把你用美食撑死的,啧啧啧,这种死法可真高级。”
上官律脸都绿了,可谓是名符其实的上官“绿”。
不过说到静琬的美食……
咝……不知道晚上会吃什么呢?
“没救了,二哥你没救了。”上官盈摇头叹气,“你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吃货。”
“哼——要你管。”
晚上回到房间,静琬将卧室的门锁好,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黄色的硬壳纸盒放在床上,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套衣裙几样首饰和一只羊脂白玉雕长命富贵花样的手镯。
轻轻的抚过衣料,将玉镯拿起来轻轻摩挲。
这只玉镯在她走到千年后的第一天曾想过拿去换些银钱好维生,当时的她初来乍到心内惶恐,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只玉镯还是好好的留在手边。
这是德妃赏的玉镯,她本就该好好保存不得擅动,更不得私贩宫中禁物,可是她还是动了歪念。
自己果真就是个不忠不义之徒罢。
如若不是自己起了二心,现在的自己大概还在伺候着德妃,是宫中一等风光的女官,连皇后身边的姑姑都得让自己三分。
自己这样的不忠不义之徒落得如此境地真真是咎由自取。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来处,也不知该走向何方,雇主现在对自己起了疑心,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自己赶走吧。
真是身若飘萍,半点不由人。
天地之大,人事之广,竟无半点儿自己安身立命之所。
静琬将玉镯放回盒内,盖上盖子,将盒子放回衣柜内收好。
雇主一家都是好人,那么,便是自己不好,才会落得被猜忌的下场。
和衣躺在床上,静琬双手覆面,良久,忍不住轻笑一声:“天上主司有眼,果真有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