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我来找你了!”
始终跟随在箫一笑身边的侍颜,这次亦是亦步亦趋,朝着两人拜别一下,她的身形一瞬,便已经闪到了箫一笑身边,两道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看着箫一笑欢快的模样,惹得百里熙不由轻哼一声,不过旋即唇边不由浮现一抹淡笑。
然而,洛凰看着这位时刻都在惦记着莫芷的箫大少爷,却着实头疼的很。
从她之前听见的莫芷与百里涵的对话来看,那位莫姑娘与箫一笑之间亦不过是算计。
而箫一笑,他于阿熙而言,不止是朋友,亦是情同兄弟。
“阿凰,你在想什么?”百里熙看着静默不言的洛凰问道。
见她刚才始终盯着箫一笑离开的方向,百里熙眸中一转,不由道:“阿凰,你看一笑他对莫姑娘是不是很好?其实,本王对自己喜欢的姑娘,也是很上心的。”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百里熙看向洛凰的一双深邃眼眸明亮亮的。
一番显而易见的话中深意,惹得春语和瑶珠都不由掩唇偷笑。
只可惜了王爷他的一番美人清眸,洛凰满腔的心事,却是无暇去想。
“阿熙,若是莫姑娘她对箫少爷并非真心,而是另有所图,会怎样?”洛凰问道。
“莫芷对一笑另有所图么?”百里熙依靠着着椅背,缓声道:“别看一笑平时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对莫芷很看重,若真是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很伤心,指不定会做出什么难料的事情来。”
有些人看着开朗爱笑,可受了伤一样会痛,甚至比其他人痛更深入心扉。
“不过,我想任何一个姑娘能被一笑那般对待,就算是再狠硬的心肠,也会变得柔软吧。”
心狠手辣,也会变得柔软么?
洛凰静默。
百里熙望着洛凰安静不言的模样,怎么今天阿凰对一笑的事情那么关心?
身子一倾,他靠近洛凰,道:“阿凰,一笑受了伤你看有侍颜照顾多好,你看看本王脸上这处伤,其实现在觉得也是有点痛的。”
刚刚还说自己那压根不算伤,这会儿却露出了一副“快来关心本王”的模样。
洛凰看他,眸中一软道:“那怀王殿下你想如何?”
“不如,就……再涂下膏药吧。”百里熙一笑着将接过春语手中的药瓶递到洛凰面前。
洛凰:“……”
俯首轻涂着药膏,微微的红肿在白皙面颊上显得格外刺眼。
“阿熙,你觉得今日指使云瑶陷害你的人会是谁呢?”洛凰指尖轻抚过药瓶,似无意道:“路上听人说许是大皇子……”
“绝不会是大皇兄。”百里熙毫不犹豫道。
洛凰看着他,轻声道:“你与大皇子兄弟情深,自然是不会相信这样的话。不过,近些年来大皇子与五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大家也是看在眼中的,也不怪他们会如此想。”
百里熙覆手放在身前,深邃眸中一片幽然:“他人的猜测我又何尝不知。想我自出生至今,大皇兄始终对我呵护有加,他是除了父皇外对我自好的人,父皇忙于政务的时候,也多是大皇兄陪在我身边,于我而言,他如父如兄。我此生相信的人并不多,甚至说是寥寥无几,假使大皇兄真的想……也许,我会……”
说到此处,百里熙不由沉默,洛凰却是心中绷紧,问道:“你会如何?”
“再为难的事情,我也会成全他吧。”百里熙如是道。
洛凰更是安静,世人都说百里熙的性格过于清冷,可若真清冷薄情便是好了。想起,谋划着想杀害阿熙的百里涵,手中的小药瓶不禁被洛凰攥得更紧。
百里熙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洛凰,看她一脸的凝重,不由失笑,道:“阿凰莫不是被吓到了,你大可放心,大皇兄他不会伤害我的。”
凝视着他的笑脸,洛凰也不禁笑笑,只是她的心里却很是沉重。
百里涵在阿熙心中如此重要,却让她不知该如何告诉他,他最敬重的兄长正心心念念想取他性命。
“阿熙自然会好好的,平安无事。”洛凰凝视着他道。
阿熙那样看重他与百里涵的兄弟情谊,那她就为他去维护。而,百里涵,不管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她亦绝不会让阿熙受一点点伤。
随后的几天里,祈城之内,杜则宁婚礼上被新娘狠心背叛刺伤一事传的沸沸扬扬。
好在杜则宁的伤势只是看着吓人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他从醒了以后情绪就一直低落,闷闷不乐的样子,让不少与他交好的大人都看不过去。
有人竟是召了媒婆进府,连日选出祈城了正待嫁的一些好姑娘,想要劝杜则宁天涯何处无芳草,让他再娶个温柔贤惠的娘子。只是,媒婆才进门,卧床养伤的杜则宁就是一跳而起,将人都纷纷赶出了杜府外。
得知此事后,对于杜则宁与云瑶的痴情,祈城一众姑娘家莫不是感叹,只愿她们也能遇见一个如杜大人这样真心真意的男子,她们定然也会倾心相待。
相较于杜则宁府中这几日的不平静,莫芷那边却始终没什么动静。
那日药膏的效果也是颇为显著,不过一两日,百里熙面上便是白皙无暇,看不出一点的伤。
这一日,天气正好。
院中梨树上挂着小小的梨子,颗颗绿色很是宜人。
春语在屋前庭院里新开辟出一方小花圃,正将买来的一些花移植在里面。
“请问是洛凰洛姑娘家么?”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入院内,春语一回头,就看见门前站着一个棕黄衣衫的中年男子:“这位姑娘好,老夫是秦国公府的管家,不知洛姑娘可在,老国公想请她过府一叙。”
听闻了动静正走出来的洛凰闻言不由微微诧异,老国公,穆春寅的祖父,为何突然要见自己?
来人是秦国公府的大管家文伯,洛凰坐在秦国公府的马车里,就听见刚才还是满面正直稳重的文伯在马车外长吁短叹。
“洛姑娘,昨天大少爷跟大爷吵得着实凶,偏偏老国公昨天又不在府里,大爷也是个暴脾气,喝醉了酒谁也拦不住就将大少爷给打了。现在大少爷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无论老国公怎么劝都不出来。现在老国公正派人到处找大爷回来,也是听说平日里洛姑娘你与大少爷关系好,所以老国公才让老奴来请你过去帮忙劝劝。”
说起穆春寅与穆征之间的种种事情,文伯叹息不止,真是说上个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原来是让自己去劝架的,洛凰才是了然。穆春寅在穆征面前从来都不服输,这次被他打了,心里必定懊恼的很。
他又最喜欢与穆征作对,有秦老国公给他做主,这次事情到了最后想来吃亏的人还是穆征。
洛凰又记得,赵狗子曾与她说过,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老国公心中始终希望穆春寅能与穆征像寻常父子那样和睦相处。
不知道秦老国公又是想让她如何劝穆春寅。
一路上,洛凰想了几番想与穆春寅说的话,只是到了秦国公府里后,事情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