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好听得让人心颤,可是听到已经神志不清了的李可耳朵里却恐怖得如同地狱之声!
李可头脑都在发晕了,并没听懂罗抿良究竟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只有求饶才能活着,“……我、我真的……错了……对、对不起……小、少爷……两个、小少爷……对、对不起……”
“唉,你说,你怎么就是不愿意早点道歉?”罗抿良满脸遗憾,“本来,你只要拿到了钱,跟我的两个小宝贝儿道个歉,之前的一切就可以算了,你欺负我孙子、讹两个小孩子钱、带公安局的人过来仗势欺人的事儿我们都可以原谅。可你偏偏拿到钱之后反悔、还一直不道歉……”
“我、我道歉……我真的、错了……”原本像一条死狗般跪趴在地上的李可像忽然间满血复活般猛地抬起头,吃力地爬着去拽罗抿良的裤脚,“良、先生……全都、是……我的、错……我、我求求、你……饶、饶了……我……饶……”
罗抿良也不踢开他,只是斯文地笑,“真是遗憾,你求我是没用的,你该道歉的是我们家的两个小宝贝儿。只可惜,太晚了。”
李可一个哆嗦,慌忙吃力地用力拽着罗抿良的裤脚跪起身,生怕自己像亲爹一样被变成一具“尸体”,就连说话都顺溜许多,“不晚!不晚!真的不晚!良先生!良先生!我这就给两个小少爷道歉!真的道歉!现在就道歉!……”
李可那么用力地拽着罗抿良,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是真的不想死!
罗抿良的眸子微微迷离。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就想起多年之前在S市,他阴差阳错抓起首扬的那次场景!
他的儿子,求生意念比这个男人更强!他能在那样的情形下还能努力保持清醒、努力保存体力!
眼前这个男人受的伤比起他的儿子简直不值一提!可是这个比自己儿子当初的年龄几乎大上一轮的男人就已经被折磨得哭天喊地,那自己的儿子呢?当初他该有多疼?
可是、他的宝贝儿子是那么倔强,即便已经成那副模样,还是强忍着不发出一句伸吟,不会被任何人和事所屈服!
罗抿良的目光冷冽如冰。
任何人,都无法与他的儿子相比!
任何人,都不配让他心生怜悯——尤其是胆敢伤害他的家人的人!
脚下,李可还在声嘶力竭地求饶,“……良先生、求……求你……我、饶了我吧!……”
“呵呵。”
罗抿良很好脾气地冷冷笑笑,没见他有什么动弹,李可的身体就忽然之间飞出几米远,在粗糙的地面上滑出一道长长的红色血痕!
身体已经皮肉翻卷的男人这次连哼都没能哼一声,就成功晕了过去。
“六子,交给兄弟们玩儿玩儿吧。”
“好的良哥,”郝攀城也不看那地上不知死活的父子一眼,笑眯眯走上前,“良哥,今晚去哪儿?今儿我哪儿都不去了,就想陪着良哥。”
罗抿良笑看了他一眼,“我现在就是我们家那两个小家伙儿的保姆,今晚带他们参加河灯会,你也要去?”
“河、河灯会?”郝攀城顿时苦了脸。
河灯会?那是什么玩意儿啊?在河边放花灯许愿!一群大姑娘小毛孩子才会玩儿的无聊玩意儿!
可是……郝攀城纠结地想——他们那两个小少爷可不也是小毛孩子嘛!
罗抿良也不催他,只笑眯眯看着。他知道,以这家伙的性子,去参加河灯会这种传统无趣儿的活动简直是种折磨!
纠结了好一会儿,郝攀城才一咬牙,“去!肯定去!只要能陪着良哥说说话儿、聊聊天儿,河灯会我也去!”
河灯会倒是很普通的传统灯会。
热热闹闹的灯会,各色小吃小特色、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小杂耍遍地都是,放眼望去,人潮涌动。
当然,放花灯祈福才是最重要的环节。
两个小包子对这灯会上的集市到不感兴趣,他们没见过放花灯,所以对亲手放花灯新鲜得很。
正常来说,每个人只能领取一个花灯。
不过前会长大人财大气粗,一口气买下一打花灯让两个小包子去放。
宽敞的河流之上,一艘仿古的暗红色画舫被罗抿良包下来,划到人流稍微少一些的地方,慢慢停下,放下一只小小的筏子。
筏子紧紧拴在画舫上,罗抿良带着两个小包子走到筏子上,李安维则和郝攀城站在紧挨着筏子的船边看着。
花灯很精致,普普通通的材质,一盏小小的微弱的灯光隐隐辉映。
“我想要小护少生病、多吃饭,身体棒棒。”顾思扬小脸儿认认真真。
粉红色的莲花花灯被他白嫩嫩的小手儿小心地放进水里,打个旋儿漂走了。
首护也学着顾思扬的模样,双手举着花灯,“我要思思、长命百岁,天天跟我一起玩。”
罗抿良笑呵呵看着两个小包子。
两包子倒是不觉得自己许的愿是不是幼稚可笑。
顾思扬拿起一只花灯给首护,“这次你先许。”
首护眨巴眨巴大眼睛,接过,“我想要奶奶、和小文叔叔赶快结婚在一起。”
罗抿良嘴角一抽。
顾思扬接着首护的话继续许愿,“奶奶和文叔叔最好能给我们生个小弟弟。”
罗抿良一个惊吓,连带着上面的李安维也有些瞠目结舌,旁边正无聊坐着的郝攀城更是有些傻眼儿,半张着嘴结结巴巴,“这、这好像……乱辈儿了吧?”
两个小包子可不管乱辈儿不乱辈儿,首护听了顾思扬的话,有些受伤,又有些委屈,小嘴儿撇了撇,“思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你想要新的、弟弟……”
顾思扬顿时皱起小小的眉头儿,伸出手轻轻点了点首扬嘟起的嘴,似乎像把他的小嘴儿按下去,“我为什么不喜欢你?爸爸奶奶他们,有了新的小弟弟,就会都管着小弟弟,我们两个成了哥哥,就能有更多的时间一起玩了。”
首护一听,这才高兴起来,重重点头,“嗯嗯,要小弟弟!”
旁边的三个大男人已经比他们的神逻辑“吓”得大脑都快停止转动了。
两个小包子却丝毫不觉。
顾思扬又拿起一只花灯,咬字非常清晰,“我希望小爸爸的病赶快好。”
首护也认真着小脸儿,“我希望小爸爸每天都在家,那样爸爸才会开心。”然后小声嘀咕,“原来的爸爸都不会笑,好吓人!”
罗抿良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退去,听了两个小宝贝天真的童言,眸子狠狠哆嗦起来,心有些颤。好半晌,也拿起一只花灯,慢慢放进河里。
这只花灯似乎有些沉重,不知道是承载的愿望太多深沉还是怎么,放进河水中之后居然颤颤巍巍,但终究是慢慢地稳稳地漂走了。
罗抿良看着那莲花灯顺顺畅畅漂远,眸子似乎有些迷离,似乎微微舒了一口气,也似乎……怀了某个深深的希冀。
顾思扬虽然话不多,但心思倒是通透得很,深褐色的大眼睛瞅了罗抿良一眼,又拿起一只花灯递给首护,自己也拿起一只。
首护有些迷茫地眨巴眨巴眼睛。
顾思扬也不看他,继续许愿,“我希望爷爷每天都开开心心,身体健康。”
思绪被刚才提到的首扬身体的话题带得不自觉沉重起来的罗抿良听了这愿望,心里顿时一暖。
首护也反应非常快,立刻接着顾思扬的愿望甜甜地许愿,“我希望能天天和爷爷一起玩!”顿了顿,首护奶声奶气,“我希望奶奶、爸爸小爸爸、爷爷、小文叔叔还有维叔叔,我们每天都能一起吃饭。”
罗抿良的眼圈都有些烫了,李安维也不自觉心里热热的。
好半天,罗抿良才问两个小包子,“想你们奶奶了吧?走,咱们回去给你们奶奶爸爸们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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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两个小包子的电话已经好一会儿了,平淑半躺在床上难得有些走神儿。
两个小包子童言无忌,居然兴奋地说——刚刚一起许愿像她和他们的小文叔叔结婚!并要她赶快生一个小弟弟跟他们一起玩儿!
平淑对此有些哭笑不得,可是……下意识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平淑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轻微的关门声,浑身**的邵文边擦着身上滴滴答答的水边走出洗浴室,看到床上的平淑,顿时一笑,把自己从头到脚胡乱擦了一把,就饿狼般扑了上去,“淑?宝贝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平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伸手推开他一些,不让他压着自己的小腹,“什么好消息?”
“我让你那混账儿子的朋友看了下那什么?——哦,老黄历!后天对你们中国人来说是个好日子,宜娶宜嫁!”邵文在平淑怀里拱了拱,允了允她纤白的颈子,一脸欣喜,“所以,咱们去领证吧!”
“我让你那混账儿子的朋友看了下那什么?——哦,老黄历!后天对你们中国人来说是个好日子,宜娶宜嫁!”邵文在平淑怀里拱了拱,允了允她纤白的颈子,一脸欣喜,“所以,咱们去领证吧!”
平淑手放在小腹上,淡淡“嗯”了一声。
“真的?你真的同意了?……淑、你真的同意嫁给我了?”邵文顿时惊喜,凑上前就要吻,“宝贝儿你太好了!”
只是看到平淑似乎有些走神儿的脸,邵文下意识地停下,满心的激动不自觉收了几分,“淑,你怎么了?”略微想了一下,邵文坐起来一些,“刚才打电话出什么事儿了么?”
“没什么事儿。”平淑略微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