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垂眸,抿唇道,“柳贵人有孕,是皇上的洪福,岂是睿敏可比?”
陈贤妃摇头,含笑道,“这是什么话?皇上洪福,难不成老四是无福的?你瞧瞧你,本就生的瘦弱,如今大婚之后,更见清减,知道是你操持王府内务,不知道的,还道你受了老四欺负!趁着这几日在外,当好好补补才是!”
转向身畔的宫女,说道,“你传话给康得海,回头炖些滋补的汤品给齐王妃和五皇子妃送去,柳贵人这里,待太医开了方子,依方调理!”
“是!”宫女福身应命。
阮云欢也跟着行礼,说道,“睿敏谢过母妃!”
陈贤妃微微一笑,说道,“谢什么,本宫也不过是为了养好了你,早些抱孙儿!”说的众嫔妃跟着笑了起来,柳凡见众人目光均移去阮云欢身上,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众人坐着说了会儿话,陈贤妃道,“柳贵人昨日劳顿,如今又有了身孕,想来也乏了,我们先去罢!”说着起身,又叮嘱柳凡几句,才带着众嫔妃离去。
闹这一场,柳凡也确实觉得无力,入内又在榻上歪着,向阮云欢道,“你也回去罢,齐王殿下一早寻不到人,还不埋怨上我!”
阮云欢笑啐,说道,“瞧着你没精神,偏还有闲心打趣我!”心里也确实有事,扶着她躺好,拉锦被替她盖上,便道,“瞧着那些人说来便来,当真是让人难以放心,我一顷儿便送青萍过来!”
柳凡点头,叹道,“难为你费心!”
阮云欢低声道,“自家姐妹,又何必客气!”替她将帐幔放下,外间唤入杨子服侍,这才转身离去。
出御营回入齐王府的营帐。淳于信正翻看兵部送来的公文,见她进来,起身问道,“怎么这么许久,柳贵人可好?”
阮云欢点头,说道,“想是失了调理,没什么精神,应该无碍!”先唤来青萍,将柳凡有孕要她照应之事说了一回,说道,“我已和贤妃娘娘说过,你拿了我的腰牌,直接去柳贵人处便是!”又嘱咐一番宫里的规矩。
青萍应命而去,阮云欢这才得瑕瞧向淳于信,见他仍穿着朝服,笑道,“怎么不换衣裳?”拉着他手臂入内。
淳于信笑道,“旁人服侍的不舒服,只等你来!”说着张开双臂,等着她服侍更衣。
阮云欢好笑,在他手臂一拍,嗔道,“啊哟,齐王殿下几时学会摆这等架子!”双手环过他的腰,先将玉带解下。
鼻端嗅到幽幽发香,淳于信但觉心头平和,通体舒泰,环臂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本王哪里是摆架子?分明是中了你的毒,事事非你不可!”
阮云欢微窘,抿唇笑道,“旁人只道齐王殿下不喜说笑,这等话被人听到,还不将人吓着!”身子后仰,伸手替他解开衣纽,问道,“一会儿可还出去?”
淳于信道,“不知你几时回来,正想着今日是去骑马,还是外头走走!”
阮云欢微微侧头,说道,“今日你不用伴驾?”
淳于信摇头,含笑道,“有柳贵人的喜事,父皇今日怕也无心理我们!”
二人正说着,闻门外白芍回道,“王爷,王妃,六殿下来了!”
话声刚落,便闻脚步声奔进帐来,大声唤道,“四哥,云欢!”
淳于信轻叹一声,满脸无奈,应道,“就来!”
阮云欢抿唇一笑,取一件家常袍子替他换上,一道儿向外而来。
淳于坚斜倚着帐门,侧头向二人笑望,说道,“四哥,云欢,你们猜我带了谁来?”
“谁?”淳于信扬眉,整了整衣衫在短榻上坐下,才向帐外一望,说道,“邵二哥进来罢!”
“你怎么知道是我?”邵毅丰自帐外探进头来,目光向阮云欢一扫,点头道,“一定是睿敏这丫头猜到的!”
阮云欢倒颇为意外,扬眉道,“怎么邵二公子也在,昨日竟不曾瞧见!”
淳于信笑了出来,说道,“哪里还用得着云欢?六弟一向大大咧咧的,能让他如此故做神秘,怕也只有邵二哥!”
邵毅丰向淳于坚一望,说道,“原来又是六殿下露出马脚!”
淳于坚却不以为意,说道,“只是邵二哥带了朋友来,四哥必然猜不出是何等人物!”
淳于信微微扬眉,目光便向邵毅丰身后望去。
邵毅丰点头,笑道,“齐王殿下,我引荐一位朋友给殿下认识!”说着身子微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能让邵毅丰这不羁浪子郑重引荐的朋友,必不是寻常人物!
阮云欢也不禁凝目,向帐门望去。
晨光自帐门洒入,幽暗光线中,但见一个俊逸少年洒然身形,脚步轻捷,翩然踱入帐门,向淳于信抱拳躬身,施下一礼,说道,“在下吕辰,见过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