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贾琏回京(2 / 2)

他带去的近百位候补进士都补上了拿下的贪官的缺,而一些罪大恶极的贪官,公审后就斩了,主薄和书吏们都写了两大箱子的案卷。

他在广州过了年才北上,到达京都时刚过了春闱,回京第一见事当然是进宫面圣。

午时进宫,至两仪殿的御书房受皇帝召见,还见到了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去年皇后还朝,他不在京中,但在广州时也收到过消息。这回见到皇后,也觉得她与从前更有不同。

皇帝一一问他四省民情风物,他为官多年知道皇帝要听什么,也一条条详实道来。皇帝听他所所每每到点上,面上却丝毫不表现出牵动。

直说了有近一个时辰,皇帝才让他跪安,放他几日假回家享受天伦。

贾琏离去后,徒元义才展露忧心,和辛秀妍说起西南的大量存在的土客矛盾、政令难行的事来。

辛秀妍叹道:“土客几百年恩怨哪有那么容易解的,元明两代赶苗上山,九黎之族对汉人是充满着不信任。”

辛秀妍现代时也去过一些苗寨旅游,苗人是不承认他们是炎黄子孙的,他们是蚩尤的后裔。

徒元义说:“若是继续赶苗,直至……”

辛秀妍知道只面对她时,徒元义说话就随意很多,不会左右掂量,甚至会说出他心底知道有不妥的主意。

徒元义又微微一笑:“那自是不可以,是不是可以效法你在四川的做法。”

辛秀妍道:“四川是重新洗牌了,包括苗人也分了田,其阻力还不小,我做了多少思想教育,苗人分地时我亲自过去监督,立了誓盟,土客矛盾才稍解。”

不管怎么说,云贵那边的汉人现在是大周在那边的根基。没有战事,好好的哪有自己掘自己的根的道理,那让天下人怎么看?

徒元义听到重新洗牌,不禁想起有一块地来,前世乾元十五年安南国犯边,打了一场不小的仗,当年心腹卢坤在那时立下大功。

但是当年国库空虚,他及内阁大臣都不想拖入战事,虽胜了战争,却退出地界,接受其纳贡。土客/矛盾难解,这属于内部矛盾,将其转为外部矛盾不就可以了?

此时,徒元义心思浮动,却没有和自家娘子说出来,万一又得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以为自己是七点男?”

……

贾琏回到一等将军府,将军府自然是中门大开,林之孝带着一群的体面管事恭敬的迎在门口。一见贾琏由锦衣卫护送骑马回来,眼睛大亮,领着奴才上前打千请安。

贾琏下马谢过告别锦衣卫,林之孝上前道:“爷,您总算回来了,一府里都盼星星盼月亮的。老爷太太都在荣禧堂等着你呢!”

贾琏笑道:“奶奶呢?”

林之孝道:“平姨娘也回来,奶奶正和她一处呢。”

贾琏心想她们主仆怕是有话要说,王熙凤自是个厉害的,平儿虽当上姨娘,至今无儿无女。跟在外头照顾他起居一年也不敢擅自停药有身子,只不过是将他看牢。

他时常外出巡查,王熙凤身为当家奶奶当然不能跟着,平儿若是一个丫头又怕是压不住外头的想上位的女人,这才当上姨娘。

可是,他每次出去跟着二十个锦衣卫,还有那么多候缺进士和刑部差役,他便有花花心思,也怕这些人告密他玩忽职守。

贾赦难得没有听戏把玩古玩、和小老婆喝酒,贾琏来时,他和邢夫人正在正堂。因为儿子的功劳,圣上恩典他能住正屋,而不是贾政当年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只能住耳房。

“儿子给父亲母亲请安!”

贾赦抚着胡须,满意笑道:“起来吧,这回去了一年,可立了什么功劳?”

贾琏道:“都是儿子份内之事,谈不上什么功劳。”

贾赦想着就是儿子挣功劳,得些赏赐或将他的爵位再提一提,贾琏心理清楚。不过他身在官场却是明白一个居功不自傲的原则,要说你有何功劳圣上心底会不清楚吗?居功自傲是不是在怨圣人没有加官进爵呢?这样为官为人早晚失宠。

邢夫人道:“琏儿回来一路这么辛苦,老爷顾着问话,也不让他先坐下喝口茶。”

贾赦这才让贾琏坐下,丫鬟上了茶,贾琏喝了两口,才回贾赦的话来,朝廷大事不敢和他说的太多,只多拿些一路风物来说。

贾赦又问起皇帝的意思,贾琏朝北抱拳道:“圣意如何能揣测得出来?儿子进宫也是在圣上跟前回话罢了,倒是还见着皇后娘娘。娘娘还朝,可喜可贺。”

邢夫人笑道:“去年八月中,皇后娘娘就还朝了,这半年也发生了许多事呢。”

说了一会儿话,二老到底还是放他先回自己院子。

贾琏在下人簇拥下回他院子,就见王熙凤、平儿和几个儿女都在院子里等着了。

王熙凤一见他眼圈儿就红了,儿女们上前请安,贾琏笑道:“都起来吧,自己家这么大阵仗。”

说着贾琏上前拉了王熙凤的手,笑道:“奶奶这是嫌我吗,见我反而哭了。”

王熙凤气得捶他,他笑着揽了人回屋去,平儿拦了巧姐几个,让他们夫妻先叙一会话来。

已近傍晚,贾琏就是想和王熙凤亲热一下也得等到晚上了,两人就坐在炕上说话。

说起贾环、探春都成亲了,贾琏点了点头道:“这个年岁了,成了家就好。”

王熙凤却不以为然,然后说贾环的亲事对象,然后说他和袭人在外头生了个孩子。

贾琏一顿,说:“哪个袭人?”实在是当年贾宝玉那凤凰蛋太特殊了,袭人可是与平儿、鸳鸯齐平的大丫鬟,名字又特殊,贾琏还记得。

王熙凤道:“还有哪个袭人,当年宝玉屋里那个,后来说是跟了环哥儿,一同做了不小的生意。”

贾琏不禁愕然,他不是卫道士,甚至和别的古代男人不一样,少有用古代的贞操枷锁要求女人的,但还是太意外了。

王熙凤又说起后来弄出来的事来,贾琏叹道:“环弟之才智如何这般糊涂呢?”

王熙凤道:“这哪是糊涂了,是算计过了头,眼里看不到旁的了。身为男子,这点担当都没有。”

贾琏知道贾环有些能耐,还是为他说一句:“男人也有男人的难处。”

王熙凤说:“我看他是一心攀高枝,这也是活该了,如今就是宝玉都比他强些。”

贾琏虽然恨王夫人、不喜贾政,也知王夫人的出发点大部分是为了宝玉,可他却不太讨厌心思单纯的贾宝玉,便是贾赦当年都是怜爱宝玉的。不然原著中马道婆害得宝玉快死时,他总要坚持救宝玉。

这像是一种悖论,可却现实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