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可以侍膳(2 / 2)

邢岫烟笑道:“有诗云,‘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阔。不管风吹雨打,胜似闲庭信步。’”

谢菀莹赞道:“真是好词,是哪位名家所作,我竟没读过。”

邢岫烟微怔,才说:“是我在老家听过的一首词,无名氏所作。”

王贵人却叹道:“我可没有读过这么多诗,只怕圣人不喜我这样的女子。”

邢岫烟倒是没有接这句,却是陈美人问道:“邢才人,圣人他喜欢什么?”

邢岫烟淡淡道:“嬷嬷教导过我,圣人的事后妃也不能乱传的,以免引来祸患。各位姐妹现在位份在身,我想总有承宠之日,也不必心急,圣人只是朝政缠身抽不出空来。”

谢、王、陈三人脸色稍霁,一边打着牌,尚膳监送来了四种糕点正热乎,四人中场休息净手吃糕点。

核桃酥、枣泥糕、酸梅糕、桂花糕,全是老李的拿手点心,香甜酥软,吃着齿颊留香。

几个女人吃得甚是愉悦,王贵人、陈美人不禁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果然如谢贵人说的,这有宠有关系才是王道。

正说话间,忽听门外苏全报道:“赵公公到!”

众女还想着是哪个赵公公,但见来人进来穿着的首领厂公大监的衣服,不禁吓了一跳,都站了起来。

圣人有旨意传来,在场诸小主和奴婢皆跪下听旨。

赵贵一甩拂尘,口内道:“圣上口谕,传邢才人侍膳。”

邢岫烟微微一怔,说:“赵公公,我现在正在受罚当中。”

赵贵看了看桌上的麻将,态度却温和,说:“皇后娘娘是惩你撤掉牌子不能侍寝,但是没禁你足,也没说不能侍膳呀。才人这就跟杂家走吧。”

邢岫烟只好点了点头,赵贵说的也有道理,三陪只禁陪/睡,没有禁陪吃。要说在宫里的靠山当然是皇帝,皇帝这么说,那就是没事了,他总得为自己的话负责吧。

谢、王、陈从楼阁上层看着小轿接走了邢岫烟,心中都难以一点都不嫉妒。到底后宫之中受宠不受宠直接关系到生活品质。

……

皇帝用膳当然也是有规矩,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寝不语他肯定难做到,鱼水欢爱时他也是情话缠绵的哄着的,但食不言还能做到。

说是侍膳,但不过是一起吃。徒元义节俭,她才发现他平常吃饭用度和她差不多,午膳竟然也只摆四菜一汤。可想而知其她妃嫔的宫中份例是怎么样了,也就高位妃嫔有小厨房,自己出钱自己做东西吃。

不然,这里真是减肥圣地,因为普通妃嫔的饭菜是大锅饭菜,对于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姐(可参考贾府)真是太难以下咽了。吃上宫中的大锅饭时,邢岫烟想那些原本幸福过日子的大家闺秀小姐一定是怀疑人生的。

邢岫烟不得不说徒元义真是扣到家了,他在这方面精打细算,而省出来钱拿来养锦衣卫、养僚臣并准备投入基础教育。皇宫中除了皇后,也就供邢岫烟的生活花了他一些私房。

嗽过口后,她才跟着他的步行到武场,宫内再受宠也不可能共乘御辇,两人就步行。

邢岫烟一直没有开过口,徒元义忽问她撤牌的事,邢岫烟淡淡道:“臣妾违反了宫规,所以撤了牌子。”

徒元义道:“你倒无所谓。”

邢岫烟看看长长的宫墙夹道,比之庭院深深还要深深,不禁有丝轻笑:“臣妾有所谓没用。”

徒元义想了想,说:“你也不是真的没所谓,是别人怎么样你都没所谓。当日刘氏打你,你不想报复回去,却把怨气都撒在朕头上。”

他以为她会向他提报复刘氏的要求,他可以逗逗她,吊吊她,再遂了她的愿也无防,只要她让他欢喜,但她竟是一次也没有提过。

相伴一百二十年,他其实也同样知她的性子,原是难有事让她放在心上。可是她一旦迷进什么事,又是万分专注的,比如写故事和刺绣。

他是一个皇帝,自来都是女人争着讨好他,他便是觉得自己最喜欢的女人最该专注精神和感情的只能是他。她千方百计讨好他,她发现他的好,看着他的眼神有几分爱慕和热情,他便愉悦,她若神情平淡他便不喜。

邢岫烟呵呵一笑:“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担当嘛,自己小老婆做的事,我不怪她老公怪谁呀?我当圣人是铮铮儿郎才怪你,那种会推卸责任的男人才是窝囊废,圣人可是大英雄。”

徒元义却被怼得发不出火来,深呼吸几口气,终是冷哼一声,龙行虎步加快了脚步,顿时抛下了她。

“皇上,你等等我嘛!”

徒元义还是放慢了脚步让她跟上,邢岫烟到了御花园边的小道,御花园较大,落霞阁靠近东六宫,而这边是靠近西六宫和上阳宫。

总体来说,大周皇宫的布局是这样的,过了朱雀门是大朝会和大祭祀才用的大明宫,当然有青龙、白虎两殿可供居住活动,但是现今皇帝没有住那边。

往内是坐居中央的太极宫,包含太极殿、两仪殿、武英殿、甘露殿和寝宫这些主要宫殿群。太极宫两边是为东西六宫,东六宫之东有慈仁宫,西六宫之西有慈安宫,原曾是真宗时两宫太后居所,但是现在慈仁宫居住着刘太后,慈安宫住着周淑贵太妃。

而太极宫之北是一大片的御花园子,高宗性喜奢华,在位四十二年修园子的钱花去不少,极尽享受,可不像故宫里的御花园像是玩似的,这里像个超级大观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