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靠近,阿帕奇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呜呜“声,用极度不友好的眼神瞪着陈榆阳。
“阿帕奇。”
娆娆喝了一声,制止阿帕奇对人类不友好的行为。
阿帕奇立刻趴下,虽然没了敌意,却全程翻着白眼打量陈榆阳。它眼睁睁看着陌生男人靠近娆娆,甚至挨着她坐下。
陈榆阳见她发呆,关切问道:“心情不好?”
她摇摇头。
陈榆阳从兜里掏出一盒糖,举在她跟前晃了晃,“吃糖吗?”
他手里拿着荔枝口味的压片糖,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点头。
陈榆阳推开盒盖,娆娆下意识将手摊开,伸了过去。
他捏住糖盒的手轻微一抖,几颗压片糖落在女孩掌心。
这一系列动作,宛如幼儿园小朋友摊手向小伙伴要糖,也像天真无邪的小时候。
娆娆将几粒糖果全扔进嘴里,嘴里溢开酸酸甜甜的味道。
“记得大一军训那事儿吗?”
娆娆点头:“记得啊。”
男生们讲话难听,耻笑陈榆阳“像女人”以及“脱了裤子没diao”,班里有个女同学是陈榆阳高中同学,一进大学便肆意散播他的身家背景。
陈榆阳没有父亲,妈妈是个疯子。高中读书靠校长救济,上大学的学费也是老校长赞助。
那会儿陈榆阳性格内向且懦弱,敢怒不敢言。娆娆看不过去,一脚将为首骂人的男生踹出方队,最后全班被罚跑十圈,做一百个俯卧撑。
因为老东去世,娆娆受打击剃了寸头,加上她行事大大咧咧,整个一小男生形象。
班里同学将假女人陈榆阳和真爷们邹娆娆强行凑成cp,他们是班里饱受贬义的一对儿cp。
大二的时候,很多外系女孩来给陈榆阳递情书。
历史系的系花在有男友的情况下来给陈榆阳递情书,学校里莫名就有了“陈榆阳只当第三者,睡人女朋友”的传闻。
系花的体育系男友拎着陈榆阳一顿打,而他身体单薄,怎么可能杠得过体育系男生?
娆娆替他出头,和体育系的男生一打成名。
夏天,夕阳斜下,天台上的风阵阵凉爽。
两人坐在天台上吹风,娆娆撕开一只创可贴,替他贴在唇角的撕裂处,“为什么不还手?”
她用指腹压了压创可贴边沿,用力过猛,疼得陈榆阳“啧”了一声,“不是他的对手。”
“你真的有勾搭人家女朋友吗?”娆娆盯着男生的精致的脸。
他低眉垂眼、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她想起了《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一双眉眼细致漂亮。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他抿唇垂首时,真像一个女娇娥。让人心生保护欲望,不忍他被欺负。
娆娆又撕开一只创可贴,给他贴在额头上,小声嘟囔说:“怎么会有你这么懦弱的男孩子。以后我保护你,谁欺负你,告诉我,我揍他。我上高中那会儿,谁欺负我姐和我姐夫,我就揍他们。”
女孩拍拍他的肩,“以后二爷罩着你。”
陈榆阳抬起下巴,用一双乌黑莹亮的眼仁看她。
从他懂事起,自卑就刻进骨子里。
娆娆是第一个说要保护他的女孩,她就像一颗冬日的小太阳,给他光与热。
陈榆阳人生中吃的第一个生日蛋糕,是娆娆送的。
那天晚上,姑娘知道是他的生日,裹着羽绒服顶着风雪跑了半座城,在市中心一家甜品店找到了那块3寸小蛋糕。
娆娆打电话叫他下楼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
他揉着惺忪睡眼从宿舍楼里走出去,阵阵冷风袭来,冻得他直打哆嗦。
路灯下的女孩鼻尖冻得通红,端着一只小蛋糕冷得原地直蹦。
看见他出来,她立刻迎上去,将小蛋糕递给他:“陈榆阳,生日快乐!祝你学业有成,前程似锦,能赚很多很多钱,给妈妈治病!”
陈榆阳盯着女孩立在原地,身体单薄地几乎要被风吹走。
分明天寒地冻,可他眼眶却仿佛如热油滚烫。
他接过小蛋糕,端在手里。
娆娆从衣兜里摸出小蜡烛插在上面点燃,双手合十说:“许愿。”
他合眼许愿。她唱着不着调的生日歌。
她问陈榆阳许了什么愿?
陈榆阳抿抿唇,摇头,表示不能说。
其实他的愿望很简单,赚很多钱,有足够的力量。希望有一天能保护眼前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