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场大梦被惊醒。
张主任站起来:“好了!上课!你们谁要是期末考试不认真对待,我就真让他写检讨到晨会上念!”
当张主任离开,所有人稀里哗啦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哎妈呀,吓死宝宝了,还以为这一次真的没命了呢!”贺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大概是张主任也被我们拼搏的精神给感动了吧!所以这一次没追究我们!”
“你没觉得张主任变了么?之前他要是知道我们搞什么课余活动,肯定是要说我们不务正业的嘛?”
“你没听见张主任说什么?期末考试没考好,还是要晨会上念检讨的呀!”李铁头说。
这时候陆然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张主任说的是‘不认真对待’,而不是要考高分。”
饶灿则打趣地对江暖说:“你行啊,除了他们几个打篮球的,就你第一个站起来,之前还怕张主任怕到要死,关键时刻还是能顶住压力的嘛!”
“那是当然!”
江暖刚想要拍一拍自己的胸口,忽然意识到,桌子下面,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
紧紧的。
那是陆然。
江暖沉默了,她看向陆然,对方的神情似乎没有面对张主任的时候那么紧绷,但是他还在介意她受伤了。
“虽然你说你做的不对,可是你的不对,在我看来却是天大的运气。”
第50章我早就长大了呀
“被撞到流鼻血,摔到两边膝盖都受伤,你还觉得是天大的运气?”陆然轻声问她。
这时候老师已经走上来,正告诉大家翻开教科书的第几页。
江暖抿着嘴角小声说:“不被撞到流鼻血,你就不会上场了。那样我就看不到那个在篮球场上的你了。不受伤,
摔在那里,我也许相信我和你有危险的时候你不会扔下我跑掉,但是正是因为摔倒了,
你还是带着我一起跑,让我更加确信了我所相信的是真的。如果没有冲动地去看这场篮球赛,那么今天,我不知道你其实是会反省的,
你并不会自负到认为自己永远都是对的。所以我觉得特别特别的运气。”
她的手被他紧紧抓着。
就算骨头都被他捏痛了,她也暗暗觉得开心无比。
他们就这样和张主任和解了,他们没有谁妥协了自己的观点和意见,只是有些东西好像改变了一点点。
比如贺正和李铁头他们撒欢一样冲出学校,正好撞见张主任的时候,会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张主任好”。
又比如有老师在教室里责怪学生作业没写完,要求对方叫家长来云云,正好被张主任看见,他会说一声:“别动不动就拿‘叫家长来’威胁学生。先搞清楚他为什么不写作业,到底是不会,l
还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所以没写。”
某一次陆然和张主任在楼梯上“狭路相逢”,张主任还半开玩笑地说了句:“陆然你除了高考和击剑,应该再去参加什么辩论比赛,肯定还能为校争光。”
大家仍旧称呼张主任为“咆哮帝”,张主任听见了仍旧会怒发冲冠,咆哮一声“臭小子别跑”。
一切都没变,但又似乎有什么变了。
期末考试的临近也让班上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哪怕是在课间,嘻嘻哈哈的声音也变少了。
江暖因为化学相比她的物理和数学一直比较中庸,她的爸妈给她在某个培训机构报了个化学冲刺班,虽然只有四次课程,但据说是浓缩的精华,特别适合有一定基础的人。
但是江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补课,上了一天的课了,到了晚上还继续上课,她根本听不进去。
于是一下课,她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收拾自己的书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饶灿拎着包来到江暖面前,笑着说:“一会儿又要去和化学谈恋爱了?”
“我跟化学,就是没法儿产生什么浓烈的化学反应!其实物理和数学好就行了啊!”
身旁的陆然将书包拎上肩膀,淡淡地说了句:“化学补习课上,能睡觉吗?”
“能啊,怎么不能?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听课就行。”
“那也能做物理和数学?”陆然又问。
江暖低下头来,乐了:“你是想要我挂羊头卖狗肉?”
“反正都听不进去,只是给你爸妈买个安心,那就把时间花在有用的事情上,把该写的作业写完了,回家早点睡。”
虽然说回家和去补习班是两条路,但是当江暖走出校门的时候,陆然一直都跟在她的身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连全校同学都习以为常了。
江暖一路低着头,本来因为化学补习而低落的心情,在那个时候变得像是有无数颗跳跳糖在她的脑海里,在她的心里,噼里啪啦地小声跃动,一片接着一片,直到来到补习班的门口。
“我……上去了。”
“嗯。”陆然走向公交车站。
她很清楚他就是为了陪她走这么一小段,不然他不需要多走几百米去另一个公交车站。
江暖风风火火地进了补习班的教室,大多数人都还在聊天,她却冲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脑袋就差没搁在窗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