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历历在目,她离开明明才三个月不到,可是,他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长久。
一会儿之后,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座略显脏乱的工厂,此时凌乱不堪,已经有好几具尸体了。
顾彦庭眉头皱了皱,接过陈飞递来的东西,做好准备之后他才走了进去。
见他走了进去,米雪立即跟了上去。
今日,她一定要改变她在彦庭哥心目中的形象。
“仔细勘察,保护好现场。”陈飞高声吐出一句,也跟上了顾彦庭的脚步。
“法医。”
“总警司。”米雪走了上去,一双眼睛充满深情的停在顾彦庭身上。
男人眉头微皱了一下,“没有别的法医了么?”
他的话让米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里闪过一抹苦涩。
她不由自主的拽紧了衣角,“总警司,这段时间我都在努力精进自己,我有信心……”
米雪的话还未说完,一名警员便走了上来,将一份报告递给了顾彦庭。
“总警司,这是附近村子一个人留下的,据说是……尸检报告。”
“这是什么,什么乱七八糟人的东西你们也敢随便收,万一是凶手的计谋呢?何况,这里的尸体都没有解剖过,她凭什么就得出尸检报告了!”
米雪将工具箱往地上一扔,当即便怒了,振振有词。
连一个乡下的百姓都能随便尸检,那还要她这个法医做什么?
顾彦庭扫了一眼被他随意仍在地上的工具箱,眉头轻皱了一下。
那个女人,对待她的工具箱比对他还要上心。
“念。”他菲薄的唇瓣低低的吐出一个音节,开始蹲在地上查看起来。
那人点了点头,打开报告念道:“死者黏膜,牙龈,咽喉及食管黏膜呈不同程度的腐蚀现象,可见局部黏膜充血,表面糜烂,坏死而形成灰白色假膜,胃粘膜也有同样改变,是……汞盐中毒。“
“胡说八道!”米雪绞紧了衣袖,面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一个乡下的乡巴佬,懂什么?
顾彦庭好像没有听到她的抱怨,低语道:“继续。”
警员点了点头,念道:“汞盐中毒者,胃因为汞盐刺激呈收缩状,结肠黏膜表面形成一层绿黑色或灰黄色假膜,脱落后可形成大小不一的溃疡,溃疡较表浅,溃疡底位于黏膜下层,边缘不规则。”
“果然是胡编乱造,跟她说的根本就不一样!”米雪指着自己切开的尸体,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警员尴尬的看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继续道:“米法医,下面还有,有的病变尚累及回肠末末段,镜下,可见结肠黏膜充血水肿,有中性粒细胞浸润,黏膜表层几腺管上细胞坏死,有纤维蛋白和中性细胞渗出所形成的假膜。”
米雪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她低低的垂着头,看着和报告上说的被无二致的地方,在顾彦庭面前,她忽然头也没有办法抬起来。
男人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留下报告的是男是女?”
“哦,属下已经问过了,是一个女人留下的,据村民们所说,她当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就知道是汞盐中毒了,然后留下这个尸检报告就走了。”
顾彦庭心口忽然狠狠的颤动了一下,一种激动的情绪似乎要就此冲破胸膛。
能在不解剖尸体的情况下就将情况说的如此清楚,除了她,好像真的没有别人了。
而且,叙述风格竟是如此的相像。
一向处变不惊的男人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别样的表情。
“她呢?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看着他的模样,警员茫然的看了看陈飞,“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顾彦庭没有再逗留,情绪激动的跑出了工厂。
米雪猛地转过身,看着他消失在视野的身影,眼里,渐渐的蒙上一层水雾。
他还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