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经略言辞恳切提点道:“贤侄麾下皆是精锐,此法可一不可再,新募之兵,失了锐气便不美了。”
马林也冷哼道:“还不谢过熊公教诲。”
马城只得乖乖应了,赔一番小心,心中苦笑这时代讲究的是天地君师亲,王霸之气散发,也架不住两个老头子摆谱拿大,他这晚辈也只能乖乖听话。也不知书上那些牛逼人士穿越的是哪一国,都不讲伦理道德的么。更有甚者连皇帝都敢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就不怕被满朝文武参一个大不敬么。
三千铁骑横扫辽沈外围,更示威一般自沈阳城外穿行而过。沈阳城如捅了马蜂窝,无数守军在城头上穿梭布防,连八门大炮也开始装填,还远远打了两轮齐射。炮弹歪歪斜斜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炮手都是汉军奴才,只换了一身皮,炮术自是没什么长进。尽管如此,熊廷弼仍是气的面红耳赤,破口大骂此等乱臣贼子,不当为人!
众将连马城在内,看着城头上汉军炮手,被八旗真奴呵斥打骂,心中滋味颇为古怪。重镇沈阳本是辽东名城,往日颇为繁华如今形同鬼域,不见百姓出入只见牛鬼蛇神,连城外上好良田也无人耕种,长满杂草,还有百十匹来不及收拢的战马,正在撒欢。最可气的是田里尚未发芽的青苗,都被刨了出来,用来喂马。
大雪覆盖下还有几具尸骨,一看便知是明人服色,无人收殓。
连马城心中也无名火起,满不是滋味,似乎内心处最骄傲的尊严被践踏了,这便是丧师失地的下场。熊廷弼早老泪纵横,翻身下马,朝着京师方向扑通跪地,就在冰天雪地里号啕大哭,自称罪人,辜负了先皇恩典。马林也在抹眼泪,惟独三千铁骑在官长约束下安坐马上,默然不语。等到两位老将哭了一阵,马城方劝慰一番,咧了咧嘴摆出攻城姿态,吓的城头上汉军鸡飞狗跳。
看着城上汉军胡乱发炮,脑后拖着小辫子的真奴气急败坏,熊廷弼又畅快的哈哈大笑。
三千铁骑在大炮射程外转了个圈,施施然朝辽河方向突击,两个时辰后,身后才出现沈阳追兵,约两千骑气势汹汹狂追而来,看旗号应是镶红旗旗兵,两千骑约是七八个牛录,应是纯粹的脱产战兵。
马城森然冷笑,下令接战,总不能堕了开原铁骑的威风。三千铁骑缓缓减速,勒住战马,就在大雪覆盖的空旷平原上转向,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一阵眼花缭乱的战术动作之后,半刻钟内,便如同变戏法一般列成一排排的马墙,重骑营居中,铳骑营居后,左右四营还做出两翼包抄的架势。
仓促之间组成的骑兵战阵虽有些散乱,却让熊廷弼瞠目结舌,几疑身在梦中。组织如此得法,只用了半刻钟便从行军队型原地转向,列成如此严密的战阵,想来熊经略也是从未见过如此精锐的骑兵。论战技开原铁骑未必胜的过八旗兵,论组织性,纪律性,装备之精良则远胜之。
身后追兵,仓促之下收不住冲锋的势头,前锋慌忙勒马列阵,后卫仍茫然不知。呵斥声中,开原铁骑缓缓加速,四五里的距离转瞬即至,重骑营以千钧之势席卷而至,轻易将散乱的镶红旗旗兵撞翻,碾压过去,一口气将建奴中队都冲散了,后队建奴见势不妙,狂呼乱叫着打马逃窜。左右两翼包抄已至,陷入混战,阵列严整的开原骑兵借着马速优势,将一个个建奴散兵捅翻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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