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沙发上,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很严肃的看着两位。
蒋朝光没有说话,只是闷闷的坐在一旁吸烟,倒是王美慧,她诧异的望着萧情,显然不相信都这么久了两人还没离婚。
苦笑一声,她又接着说:“是啊,要是找个律师的话,我们已经分居五年了,是时候可以把这事办了,可是我不想闹得纷纷扬扬的。”
对于她的决定蒋朝光一向都是支持的,可这次他却十分严肃,“你想过要是离婚之后,你未来会是怎样的吗?难道在国外过一辈子?”
之前她确实有这个想法,可现在回来了,她舍不得两位老人,毕竟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
王美慧也不赞同她这么做,坐到她旁边来,担忧的望着她:“这些天勒炎北的情况我也看在眼里,孩子需要一个父亲,你不能就这么残忍的剥夺了他的权力。”
“师娘,这五年来乐乐一直都过得很好,有没有父亲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见她如此执着,王美慧也不敢再劝,倒是蒋朝光,坐直了身子,看样子是准备给她好好上一课了。
“小情,从乐乐回来那一天我就知道他的身体问题,我教他中医,除了因为真心喜欢之外,更想要他健健康康的长大,可他要是知道勒炎北是他的父亲了,从未得到过父爱的他会怎么想?”
王美慧也忍不住点头,劝着她说:“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比什么都重要。”
这里毕竟不是国外,萧情也陷入了沉思,可让她去接受一个曾经伤害了她的人,她真的做不到。
“等乐乐再长大一些,身体完全康复之后,我会把这事毫不藏私的全部告诉她。”
自己学生的执着蒋朝光不会不知道,又沉闷的吸了一口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两人都不说话,可把王美慧急得不得了,她站起来去把蒋朝光和学生的合影拿出来,从中找到了那个青涩的萧情。
“你想想孩子,在好好想想你以前是怎么过来的,你真的愿意让孩子去走你的老路吗?”
再次看到以前的自己,她的心就被鞭笞着,一次比一次更痛,那些年的记忆都是灰色的,在萧家的日子,在勒家前后的待遇,全部都涌入到了她的脑海中。
要是刚才她还觉得有一丝犹豫的话,现在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叹口气,望着茶杯中的残渣,说:“更因为这样,我不要我的孩子知道那些不堪的过去,孩子要是想要父亲,我就找一个,可要是他不要呢?”
这话让两人惊讶的互看了一眼,王美慧颤抖着声音:“什么意思?”
“乐乐两岁才学会走路,在他三岁的时候,他才慢慢开始说话,这是谁造成的后果乐乐都知道,你认为他会想要父亲吗?”
她站起来,坚强的把所有的泪水全部都收了回去,沉痛的闭上了眼睛。
那些痛苦的日子她永远都不会忘,当初在他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是林芳芳一字一句的教会他说话,也让他知道了自己爸爸不是个好东西。
王美慧跟着站起来,从后面扶住萧情,伸手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今天她又重新掀开自己的伤疤,望着蒋朝光继续说:“乐乐的今天是他造成的,您让我如何去面对他。”
他也跟着沉默了,毕竟这些事情他们都不知道,听着萧情的阐述,就知道以前他们过得并不好。
长长的叹了口气,对于她的做法,也就只能任由她这么做了。
见自己丈夫都这么默认了,王美慧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也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屋中灯光闪烁,阴暗的阴影打在她脸上,将整个人都显得阴郁了几分,王美慧看着她,却有了一种莫名的陌生感,在自己面前的就好像是一个完全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才刚越过地平线,勒炎北就迫不及待的叫家里面的司机过来,把他接了回去。
慕慧心早早地就等在门口了,见身后只有勒炎北一个人回来,她还是眼神暗了暗,还好她一直都垂着头,没有人能看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唯有她身边的陈妈,看着她这幅样子,默默的叹了口气,主动迎向勒炎北。
“进了勒家门,一定要洒柳叶水驱邪,至于火盆这些夫人说省略了就好。”
她接过佣人手中的柳树叶,在他身上洒了洒,嘴里也振振有词,弄好之后才和勒炎北解释清楚。
被这么一弄,他反而轻松了不少,刚才的那种紧张感也没有了,把手上的东西递给陈妈,朝着在后面的慕慧心走去。
“妈,我平安回来了。”他走到她面前,轻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