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叶知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顾北寒其实已经有了联姻对象了,只是因为她的存在从而一拖再拖。直到她出车祸住院,顾北寒才真正的用心去照顾她。
“你知道你一个多月之前为什么会住院吗?”陆重突然开口,令正在胡思乱想的叶知南脑中思绪戛然而止,茫然的看向对方。
“那是因为你是为了去生日宴遭遇了连环车祸。”陆重的语气中完全没有之前那么尖锐的感觉,但却令叶知南心跳漏了一拍,她隐约觉得,这其中必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
果然,陆重继续接着说:“那天顾北寒本来准备好了鲜花和戒指以及各种浪漫的布置,谁知你竟然被顾北寒的那个联姻对象给撞了。”
讲到这里,陆重停下来看了叶知南一眼:“那场连环车祸,压根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谋杀!”
“只不过对方能耐的很,把这事归咎于意外,而作为联姻其中一方的顾北寒自然更不可能去追究对方的责任。怀揣着内疚与那点对你的喜欢,进而在医院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一个多月,直到你醒来不见了。”
叶知南愕然,她从来没想过情况居然会是这样的。
那这么说来,顾北寒表现出对她的深情款款原来也只不过是出自于内心愧疚感的折磨罢了,那么下午对她做出那么粗鲁的举动看来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面子受损罢了。亏她还以为,还自以为自己在顾北寒的心中居然占据着那么重要的位置。
亏她还为了欺骗顾北寒说她没失忆的事情而自责担忧。
原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个笑话!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好感和喜欢终究都是会被磨灭的,只有愧疚,才会一辈子都是情深难负的模样。”陆重嗤笑一声,这件事他早就已经从切身经历上体会过了,也实在不想体会第二遍了。见到有着同样遭遇的叶知南,他就忍不住想要拉对方一把,即使更多的还是为了顾氏集团的亿万资产罢了。
“那我完全可以让他对我愧疚一辈子,这样来说对我和对孩子不都是更好的选择吗?”
“毕竟孩子终究还是需要父亲的,而且我也不想让我的儿子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
“陆先生也是马上要当父亲的人了,应该能够理解我才对。”
叶知南笑意盈盈的看向陆重,决定权在她手中,不是吗?
“你以为你到了现在还有退路?”陆重失笑,“现在落魄到寄人篱下的是你叶知南,而不是我,连给孩子一个安稳生活的基本要求都做不到的女人,凭什么来反驳我。”
“更何况,你的内心也已经开始动摇了不是吗?”
叶知南无法否认,因为她在跟陆重说这些话的同时的确是存了试试看的想法。可是那有怎样呢?
“陆先生,你应该明白,我有权拒绝。”
而陆重却摇了摇头:“应该明白清醒过来的人是你才对,你的确有权利拒绝,但是你的生活现状却不允许。”
叶知南被对方当场揭开假面,像是丑陋的内里突然被人用冰冷的手术刀刨铣而出,难免有些尴尬。
“难道你要你的儿子跟着你一起去睡马路边,一起去垃圾箱翻别人残留的食物吃,一起狼狈的面对下一秒不知道会被饿死冻死甚至遭遇歹人的现实?”陆重嘲弄着,“清醒一点好不好,就算你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愿意吗?”
叶知南闻言深深的低下了头,瘦削的下巴像是快要戳穿胸膛。
陆重说的一点也不错,她绝对不可能放任自己和儿子生活在那种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人欺凌的环境中,相对比来说,和顾北寒在一起反而无需顾虑这种问题。她要关心的,无非只是他的心向所动罢了,这要比在寒夜里行乞看起来要简单多了。
“那么之后呢?”叶知南提笔问道。
“事成之后我和儿子怎么办?”
“难道要我告诉儿子是我亲手将他的父亲的一生毁得一塌涂地?”
“陆先生,这未免太过残忍了。”
陆重看着她写下一个又一个歪斜的字眼,眯了眯狭长的眸子:“那么顾北寒对你们母子,对你的人生,又何尝不残忍呢?”
叶知南蹙起秀眉,虽然对于顾北寒的行为十分忿忿然,但到底还是没有到那种恨到透彻心扉的地步,更多时候反而像是在听故事一样的,只是有着触动,却并无太多感觉。
“如果我跟你说,你之所以会生下叶景初是因为顾北寒早在五年前你才十九岁的时候就强暴了你呢?”
“如果我跟你说,正是因为那天是高考当天,所以你才会错过高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