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栋,你好歹拉我一把?”李玉凤觉得自己忒倒霉了,她一抬头就看见赵国栋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看着自己,眼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他被自己这样吼了一句,才伸出手把她从田埂下拉起来。
脚踝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身上的衣服也都沾了泥,看上去狼狈极了,但他也不至于嫌弃她,从来都只有她嫌弃自己的份。
赵国栋这么一想,索性弯下腰,一把就把李玉凤给背了起来。
这雨越下越大,照她这么磨蹭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队里。
忽然被男人背起来,李玉凤吓了一跳,她急忙就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两把镰刀往她手里一塞,男人开口道:“别乱动,抓稳了。”
男人开始在狭窄的田埂上凌波微步一样的跑了起来,李玉凤一手握着镰刀,一手勾住他的脖子,脸颊几乎就要贴到他的肩膀上。
一起一伏之下,身体和下面那肌肉紧绷的人越来越亲密。
赵国栋跑得很快,等一口气跑到村口的时候,才觉得后背又热又软,李玉凤胸口那两团在颠簸中鼓动着,贴着他的后背,让他感到血脉膨胀。
女人的身子很轻盈,被掌心按住的腿窝都是软软的,带着潮湿空气的呼吸在耳边轻吐着,他实在有些心猿意马。
汗水混着雨水从脸颊上滑落,透过朦胧的雨雾,他看见不远处的晒谷场上已经聚集着不少前去归还农具的社员和知青。
“这里离你家不远了,你自己回去吧。”
还没走到晒谷场,赵国栋就把李玉凤给丢了下来。他从她手里拿过了潮湿的褂子,狠狠的擦了一把脸,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她要还是自己的对象,就算把她背回家也不打紧,可现在就不能这样了。
抢收的大部队也陆续回队里了,李玉凤目送赵国栋飞快离去的背影,有一种他在落荒而逃的错觉。
她跛着个脚慢慢的往仓库去,把镰刀归还生产队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外面还下着雨,知青们排着队归还农具,刘振华看见李玉凤浑身湿透的回来,打着伞过来接她。
“你怎么才回来?”李玉凤一向是很怕脏的,虽然是村里姑娘,却有些洁癖,现在弄的满脸雨水,身上衣服都沾了泥泞,实在让人觉得狼狈,可刘振华却觉得这样的她和平常很不一样,越发有着农村人的质朴,笑着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
李玉凤跛着脚往年走了一步,躲过刘振华的帕子,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雨水,嫌弃道:“你少这样,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刘振华一愣,随即却笑了起来,心想这大概是女孩子独有的矜持,他打着伞跟在李玉凤的身后,忽然间听见身后一群人急匆匆的跑回来道:“快把药箱拿出来,柳同志在劳动中受伤了!”
“妈你别哭,这不救回来了吗?赤脚医生说妹子一会儿就醒了……”
女人带着哭腔的数落声和男人焦急的叹息声在耳边响起,李玉凤努力让自己忽略这些,想提高一点自己的睡眠质量。
但那些声音却还是不停在耳边回荡。
“都怪你,平日里让你盯着点凤儿,你都当耳边风了,让她整出这些事情来。”女人怒意未消,逮着人一顿发泄。
“妈,你这可错怪二虎了,他再盯得紧,那腿脚也长在妹子身上,再说那刘振华是城里人、又长得好看,风度翩翩的,人确实比国栋强多了,换了我是凤儿,一准也喜欢他。”
“你再说一句试试,你也喜欢那小白脸是不是?你男人我还没死呢!”方才还低声下气的男人忽然拔高了声线。
李玉凤听的迷迷糊糊,以为是昨儿睡得太晚了,忘了关电视,也不知道哪个台一清早的播年代剧,吵得她睡不着觉。
她在床上伸手摸了摸,想找个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照这样呱噪下去,她可怎么睡。
“诶,妹子动了!”男人忽然惊呼了一声,吓得李玉凤差点没了睡意。
她眯了眯眼睛,朦胧中似乎看见三张放大的脸凑了过来,可她实在太困了,压根就没心思想这些事情,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下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