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儿,你这话是何意?”心下有些不解,烛龙轻声问道。纵然如今龙清寒的实力出众,与众多烈羽卫抗衡下来也能自保无虞,但想要一举平定这一场风波还不够,更何况她最大的外援保障上官流云如今也不在此地……
“姑姑,此事我稍候在向你解释。”轻笑应过烛龙,龙清寒转而对玉隐吩咐道:“玉隐你率人让人加快阵法结界的布置,仔细检查,莫要有所疏忽,其余之事交予我来处理便是。”
“属下遵命。”
玉隐领了命便立刻带人去巡防,中军帐能当即只剩了龙清寒和烛龙。烛龙端坐在椅子上,指尖一下一下扶手上敲弄着。龙清寒走到她身旁,略作沉吟道:“姑姑还在想我为什么不愿金乌退兵?”
略一点头,烛龙将放空的视线收回,搁到龙清寒身上,道:“你素来心思缜密,行事向来自有一番考量,只是此番事关咱们始龙一脉全族兴亡,倘若当真硬战……”
明白烛龙心底的担忧,龙清寒安抚道:“姑姑放心,我怎舍得让姑姑与他硬战。不过寒儿有一事想先向姑姑请教请教。”
烛龙抬眼望着她,允道:“你且说来听听。”
“自三圣入昆仑以来,始龙,元凤,祖麒麟,三脉便一直少有往来,千百年来多是井水不犯河水之姿,咱们族中也有规定,若无龙尊令则不开门纳客。何以后来在我入冰湖长眠时,却允了重明和金乌过来?”
“此事若要追根溯源,当从帝轩辕与蚩尤那一场大战算起,当时你父尊与凤神共助帝轩辕,也算同袍之交,战事结束后,偶尔也有书信往来。后来你因堕神蛊被封入冰湖后你父尊便四处奔走寻解蛊之法,此事后来传到凤神耳中,凤神便时常派重明送些稀贵的药材过来。”把昔日往事简单说完后,烛龙续道:“至于金乌何时开始出入此地我确实不知,我只是听尘儿说他时常在重明前来之前潜到冰湖,只是到了冰湖便不再有多余的动作。”
待烛龙说罢,龙清寒舒展开眉目,淡道:“这便是了,姑姑可有想过这其中因由?”
烛龙在旁想了想,委实无解只得将目光转回龙清寒身上,遂只听龙清寒道:“这么多年以来,他不曾踏入过咱们驻地半寸,不曾见又怎会生念?他想要的,从一开始便不是咱们始龙一脉的任何东西。”语声微顿,龙清寒叹道:“他想要的,从一开始,便只有得到重明。”
烛龙闻言眉头骤然一拧,连身子也不禁霍然直起,照着龙清寒的思路分析得到的结论已然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你的意思是咱们遭了池鱼之殃?寒儿,你单凭这一点便妄下言论是否太过草率?”略一思忖,烛龙慢吟吟道。
摇了摇头,龙清寒道:“若只凭这一点,寒儿自然不敢断言。不过,我心中既有流云,对此自然敏感几分。按理说,他害得重明被凤神封印在缚魂阵中,苦受煎熬,与我的推断应当背道而驰才是。但姑姑也曾说过,父尊是因替我试解堕神蛊的蛊毒才毁了身子不得不入神龙坛长眠。金乌与父尊既无明仇也无暗怨,为何要用堕神蛊的蛊毒来害父尊?倘若不是父尊试过解蛊之法,那法子便会直接运用到我身上,而千年之前,我与他之间唯一的牵连,只有将自身神念渡予我的重明。”
“这便是你最初揣测他目的的起因?”烛龙问。
“没错,后来让我再次怀疑这一点的,是流云手中的那卷天命策。天命策是他交予青鸾和鬼车重返昆仑的钥匙,但与此同时他却在门后布下了缚魂阵,想至鬼车与青鸾于死地的目的昭然若揭。姑姑以为他与鬼车青鸾昔年曾是凤神座下的亲信,情同手足,何以突然之间反目成仇?”眉头轻颦,龙清寒幽幽问道。
“鬼车与青鸾是因解救重明而被褫夺神格逐出昆仑,而重明也因此神魂碎散,只得一丝残魄投入凡间。莫不是他将重明神魂碎散一事归罪与鬼车与青鸾,心生报复才要……”循着龙清寒的思路继而深入,烛龙心底对这般说法又添信几分。
见烛龙似有恍然,龙清寒方才浅浅笑了笑,续道:“看来姑姑也猜到了,他原本只想借凤神之力将重明封在昆仑之中,如此一来他便能永生永世守着重明。可不曾想青鸾和鬼车打破封印,最后害得重明神魂破碎。他因此对鬼车与青鸾心生仇怨,想要报复自也顺理成章。只可惜青鸾和鬼车都未能如他所愿。除此之外,第三点让我进一步怀疑的,便是迦叶和凤神。迦叶是蚩尤之后,为了统帅部族,不惜潜入昆仑盗走重明的残躯用以牵制拥有咒师血脉的红莲。金乌对连累重明的神魂被损的鬼车和青鸾都能刀兵相向,那么对于褫夺了重明神魂的凤神又怎会放过?若是以此推断,他对凤神动手也是意料之中。而对于盗走重明残躯的迦叶,金乌自然也是记恨在心的。不过迦叶终究不过一界凡胎,还轮不到他亲自动手,他将天命策是昆仑之匙这一消息散播出去便足以令迦叶不得安生。”
“这么说来,他此番围攻这里的真正目的岂不是对你动手?”
略一点头,龙清寒淡然道:“没错,如今流云寻回了神念与神体,与往昔重明的风采无异。他也顺利制住了凤神,灭掉了迦叶,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一直被流云记挂在心的我还没有被他动手除去。可我在尘世行踪飘渺,他要想对付我,最好的方式……”
“攻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