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龙珠!今日之事的确是流云行事不妥,流云先在此向龙神姑娘陪个不是,日后入夜再不如今夜这般胡来了。”
“我若送命,便也是你的死期,你我之约虽未成,但终归是一条船上的人。别忘了,我的命数中还勾着你的命数!”龙清寒陡然冷下声来朝她说道。言罢,又仰头将那精魄给吞了下去。
上官流云望着她怔了怔,神色一黯,却也不再言语。龙清寒说得没错,纵然契约未成,自己与她终究是上了同一条船,性命相牵,谁也脱逃不得,都是天定的命数!
她抬头透过窗棂朝外望了望,此时天边已然泛出了鱼肚白,隐隐间还能见朝霞之色。
一条船上,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上官流云望着龙清寒的侧影心里暗暗浅笑了一声想道。
“天光亮了,上官姑娘既然已经可以下地行走,那你要出去我也不拦你,只是这山间有我设下的结界,能否避过便要看上官姑娘你的本事了。”龙清寒将精魂吞下,站起身来,回过头来淡淡说道。
“龙神姑娘,要去何处?”上官流云见她起身朝外,定是要出去,忙出声问道。
“寒潭,怎么上官姑娘还要同来?”
上官流云听她说要去寒潭,脑海里便噌地一下闪过了些什么,脸颊顿时一热,赶忙低下头来不去看她的背影,只低低道:“不了,昨夜乏了,趁着天色尚早,流云还是听龙神姑娘你的话在此休养好了,毕竟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你知晓便好,天黑之前我定会归来,你放心便是。”龙清寒同她交代一声,随即便迈开步子出了门。
上官流云斜卧在青竹床榻上透过对面的竹窗望着龙清寒的身影一点一点模糊远去,直到从视野里消失。她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变得空空旷旷起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一瞬间,不见了。
龙清寒出了竹苑后,脚步也渐渐快了起来,她莲足轻点跃上树梢,身姿飘逸而轻灵。几个凌空踏步的腾挪转跃间,便已经奔至了山脚,直朝江城的方向奔去。
江城府,破晓后天色渐亮,上官家回廊檐角的灯笼渐渐熄灭,屋顶上的兽首雕像也渐渐合上了眼,一切同往常那般自然,直到俯在上官凌雪床榻旁的上官皓月被床榻上的人低声的呢喃轻哼惊醒过来。
“嘶……疼……,皓月……依……”上官凌雪低声的呢喃,言语有些破碎,她眉头紧紧拧成了八字形,模样甚是不安。
“长姐,你在说什么?长姐……你醒醒,醒醒!”上官皓月听到上官凌雪的动静,立刻直起身来凑上去握住上官凌雪的手,轻声唤道。
上官凌雪浑浑噩噩间被她叫醒过来,费力地睁开眼,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来。她呼吸沉重,胸前仿佛是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眸光有些涣散似是被惊了魂一般。
上官皓月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颇为担心地喊道:“长姐,你怎了?别吓皓月……”
上官凌雪听到她的叫喊声微微怔了怔,缓缓偏了偏头,望向身边的人,但见上官皓月满脸担心神色,心下微微颤了颤,但却又有些欣慰,瞳眸里也渐渐晕出几分温柔来,她张了张口,哑着声对身旁的人低声安慰道:“莫怕……无事。”
“长姐你醒了!”上官皓月瞧见她眼眸中泛动的眸光,心下顿觉一阵喜悦如潮水般涌来,灌进心底,鼻头微微一酸,竟是蓦地红了眼眶。
上官凌雪见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无奈。到底,她无事便好。
“我去回禀家主,长姐你且先歇着,皓月去去便回!”上官皓月见她醒来,激动地说道,言语间有些语无伦次。
上官凌雪还未来得及点头,便只觉握着自己的手突然松了开来,紧跟着那个在自己面前晃悠的小人儿带着红红的眼眶便朝外飞奔去,不过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上官凌雪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没再多想,只是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和脸上的伤口,眸光黯淡了一下,神色间有些凄然。
东厢院内,晨风抚过茂密的草丛,带出沙沙,沙沙的声响,从窗外传来,上官凌雪微微颤了颤,身子不自觉往被子里缩了缩,却是紧紧咬住了下唇。
上官凌雪这一醒来,整个上官府顿时又沸腾了起来,负责伺候的式神们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忙活起来。居灶间的式神们一大早便被上官皓月差去做补气滋血的药膳,正中午的时候便端到了上官凌雪的房里,余下的也都各有各的差事,可谓忙得不可开交。
龙清寒隐身在上官家屋顶结界的暗门里,朝底下望着,眸光沉沉,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