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台办理好退房手续,苏潜拖着俩人的行李往前外走,宋浅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回头看。
“不要回头。”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苏潜停下脚步等她,顺便叮嘱了一句。
“可是,我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宋浅站在他的身边,小声地说。
“所以不要往后看,万一不跟了怎么办?”苏潜说。
宋浅点点头,好有道理。
这时候,苏潜叫的出租车开过来,苏潜托了一把宋浅的后背让她先坐进去,自己绕到后面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也跟着坐进后座去,在关上车门前,他偏头朝着酒店里的某个角落微微一笑,才转回头对司机说“走吧”。
苏潜和宋浅的这次行程顺利的有点儿不像话,就连航班都准时起飞准时降落了。落地在凌城,正是下班高峰,因此毫无意外地堵车了。
“这才是正常的交通状况啊,准点起飞准时落地的航班简直就是异象。”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苏潜同宋浅说笑。
宋浅刚想说一句“准点还不好”,就被响起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注意力。接起电话,宋浅说了几个“是的”“好的”,很快就挂断电话。然后转头看向苏潜,“先不回家,去一趟银行吧,银行打电话说,开锁的到了。”
苏潜皱皱眉,“现在?周末下午五点,已经快要下班了?”
宋浅点头又耸肩,“谁知道呢,银行是这么说的。”
苏潜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那好吧。”然后对前头的司机说:“师傅,麻烦先不回紫馨苑,先去趟民生路的银行。”
“好嘞!”司机师傅痛快地答应着,改变方向,朝银行驶去。
对于银行这个时间打电话来,苏潜内心的疑问不小,实在是时间太过巧合,两人下飞机还不到半个小时呢。
倒是宋浅,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状况似的,一点都不奇怪。只是一路上都看着窗外一脸思考的神情。
自从宋浅丢了保管箱的钥匙和印签,她就在等待,等待着换锁,然后开保管箱,看事情是否像她想的那样。
之前说过,宋浅有一种强迫症,摆放物品时要按照一定的规律,比如要摆放一个花瓶,除了要让花瓶正面的图案露出来,她还会选取花瓶上的某一个花纹,然后再找另外一个参照物,二者之间形成一个30度、45度、60度或者90度的角。
她当初摆放盒子的时候,看似很随意地就放进去了,实际却用了心思的。因此,即便是一个极为细小的移动或改变,宋浅都能看得出来。
将盒子从保管箱中取出来的时候,宋浅一下子就感觉到,盒子被人动过了。取出盒子,让工作人员尽快换锁安锁,宋浅拿着盒子走到苏潜身边。两人视线一交汇,立刻心领神会。
重新换锁所需时间不短,宋浅以“累,不想跑第二次”为借口,和苏潜两个人正大光明地坐在经理办公室里等待。经理陪了一会儿,受不了两人你来我往的眼神和脑电波交流,逃出了办公室。
经理一走,苏潜和宋浅都立刻收起了他们那种腻歪到死的表情和神态,尤其是宋浅还假装搓了搓胳膊,一副十分嫌弃的样子。
看着她的小表情,苏潜觉得真的是太可爱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宋浅没躲过去,任由他的大手覆在自己的头顶。宋浅伸手从茶几上拿过盒子,放在膝盖上打开,从里面取出那副赝品《松溪泛舟图》。
打开卷轴之前,宋浅歪着头看苏潜,“给你出个题,你猜这画我花了多少钱?”
苏潜摇摇头,“不知道,猜不到。”其实他早就知道,这画是宋浅自己画的,在宋浅的轻工业冷色调风格的客厅里,挂着一幅临摹名家的画作,功底颇深。后来他知道了,那画就是宋浅自己临摹的。
面对苏潜了然的目光,宋浅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意思”,手下解开画轴的绑绳,慢慢打开这副画。
“许蔚然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没意思,那时候还有些文青的想法,就去学了一段时间的画画,初级班中级班高级班这么学下来,断断续续地也算学了两年多,也算是一项特长吧。”
苏潜点头,“嗯,不错挺好。不像我,唯一的特长就是腿。”
宋浅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苏潜话语中的自恋,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不能怪她笑,苏潜个子的确很高,可也不是九头身啊,哪里来得“腿特长”?!
经理在外头转了一圈想要回去办公室,才走到门口就被冲破木门的笑声给震撼住了,他犹豫着要不自己再转转吧,免得进去做电灯泡不说,自己也容易被秀恩爱。
木门里,宋浅一边大笑着,一边举起了手里的画轴,示意着苏潜仔细看。
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的苏潜接过画轴对着窗外的光线看了一眼,除了稍显呆板的临摹,啥也看不到。
宋浅隐晦地翻了一个白眼,按下苏潜的手让他把画轴放在茶几上,然后端起水杯对着画泼下去,半杯水洒在了画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