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猜?”
纳薇点头。
阿莫打听,“她有没有男朋友?”
纳薇摇头,“不知道。她没和我说过。”
阿莫道,“帮我打听下。”
纳薇没接嘴。
于是,阿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塞给她,“帮个忙。我想追她。”
“再说吧。”纳薇和他不熟,不敢收,端起托盘,一溜烟地跑了。
***
上次给纳薇小费,摸了她胸的俄罗斯人,今天又来了。
陪他们的人,是阿丹。
阿丹混在几个男人当中如鱼得水,谈笑风生,纳薇也有些佩服她,每个月阿丹的销量总是第一,想来也很有手段的。
纳薇低着头,将酒杯一杯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准备离开。冷不防,被人一把捉住了手腕。
“抬起头来。”
纳薇不敢得罪客人,乖乖地抬脸。
那个俄罗斯人目光在她脸上扫荡半天,突然叫道,“你才是上次被我摸的那个小妞。”
纳薇不知道原委,但也不敢说谎,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地点头。
男人更加确定了,拽着她的手,道,“就是她。我记得。”
这么一来,一桌子人顿时就闹开了,纳薇吓一跳,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有点手足无措。她抬头去看阿丹,阿丹却连瞧都没瞧她一眼。
俄罗斯人吵得沸沸扬扬,其中一个,跑去吧台把妈妈桑给揪来了。
说半天,妈妈桑才弄明白前因后果。原来这几个俄罗斯人,一上来就想找纳薇陪喝酒,可叽歪半天,也叫不出她名字。阿丹见这几个人出手大方,又喝高了,想着西方人看东方人都有脸盲症,干脆厚着脸皮说自己就是,和他们周旋到现在。也真是巧,纳薇过来送酒,被他们认出来了。
“我们找的不是她,让她把小费吐出来。”
阿丹听了,脸色顿时一变。是,她是说谎了,但陪说陪笑陪酒的人毕竟是她,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凭什么要还出去?
妈妈桑肯定不会得罪客人,装模作样地把阿丹说了一顿,然后做了个和事老,让她把小费拿一半出来还给客人,想就此息事宁人。
阿丹的脸色很不好看,但也没办法,只好掏钱。
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偏偏这些俄罗斯人少根筋,指了指低着头的纳薇,对妈妈桑道,“这一半小费,给她。”
妈妈桑当然是无所谓,反正都是自己手下的姑娘,给谁她都有提成,但阿丹就不干了。这股子怨气不能撒客人头上,也不便对妈妈桑发飙,自然就转移到了纳薇身上。这梁子,在纳薇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下了。
桌子上的小费少说有两三千,纳薇根本不敢接。
妈妈桑推了她一下,道,“你发什么呆,还不快点谢谢客人。”
纳薇拿着钱,心里忐忑,阿丹在一边瞪着她,那目光仿佛要吃人。
妈妈桑拉着阿丹走了,临走前,道,“纳薇,你好好陪客人。这小费也不是白拿的。”
纳薇本想找个机会,把钱还给阿丹,可是被妈妈桑这么一说,反而进退两难。
俄罗斯客人也不知道是那根神经搭错了,就是喜欢纳薇,搂着她又摸又亲又灌酒。
纳薇不太会喝,几杯下去,头晕眼花,连站都站不住。
“不能喝了。”
“在这种地方混,不会喝酒?骗鬼呢。是不是不给我们面子啊,还是嫌小费不够多。”
纳薇嘴里都是酒精,脸一阵阵发红,忙着躲他的臭嘴巴,还要应付喝酒,狼狈不堪。这钱,不好赚,她宁愿不要。
正陷在困境中,这时,瓦娜来了。
从那人手中接过酒杯,一鼓作气地喝了下去,将杯子反转过来,展示给大家看。
俄罗斯人一怔,问,“你谁啊。”
瓦娜道,“我是她姐。”
“姐妹花啊。”那人立即笑开了,兴致勃勃地道,“再来一杯?”
瓦娜将空杯往桌子上一扔,道,“来十杯我都不怕!”
当然不怕,一杯就是250。看在钱的份上,哪怕是穿肠毒.药,她也照样喝下去。
瓦娜目光流转,巧笑倩兮,“就怕你们买不起这个单。”
激将法。
俄罗斯人受不得激,啪的一下,掏出一把钱,敲在桌子上,道,“这里有一万。你今天要是全喝了,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一万泰铢,除以250,那就是40杯。
瓦娜不动声色,道,“40杯喝不下去,打个折,20杯怎么样?”
“五百一杯。”
瓦娜挑着眉头,笑,“不是不缺钱?”
俄罗斯人立即哈哈大笑,“不贵不贵。那就20杯。”
即便20杯,也够呛。纳薇着急地扯了她一下,低声用泰语道,“你疯啦。要钱不要命!”
她笑了笑,“我的命,值多少?”
一句话,犀利又惨烈,说得纳薇想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