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岱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任由北太沅的动作,忽然又轻声道:“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听着她语调晦暗地问句,北太沅的理智稍稍恢复,侧头看了看她。却看到她柔白的脖颈上一片暧昧的淤痕,看到她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
北太沅原本焚遍全身的热意一下子消退的干干净净,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拉起海岱,却被她一下子闪身躲开,戒备惊慌地盯着他看。
北太沅的手渐握成拳,又慢慢地垂了下来,声音清淡地道:“你问我把你当做什么,那好,我告诉你,祖皇帝的皇陵所在,只有殿主和殿主嫡妻才能进入,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带你进去?”
海岱抬起头,带着些仓皇和惊慌地望着他,低声嚅嗫道:“我…我不知道…”她终于还是没说下去,捂着襟口,衣衫不整地跑了出去…
北太沅目送着他跑进雨里,却没有任何动作。他深深地皱起眉毛,让他恼火的不是北昊昊,更不是海岱,而是他自己。
原来自己一直对她留有疑惑,原来自己一直不信任她...
……
雪姬手中捧着一只乌木的托盘,托盘正中央放着精巧的砂锅,从砂锅边沿不时冒出腾腾地热气,闻着便是一股诱人的香气。
姬媛今日在海岱房里消磨时间,所以也无人赶来阻拦她,她便这么一路顺利地到了北太沅居住的朝晖殿,只有几个黑袍人突然冒出来,相互看了几眼,同时交换了一个信息‘殿主的家事咱们还是别参与的好’,又一个闪身,几个人不知隐没到了那里。
雪姬推开门他书房的门,看见坐在窗前的北太沅,柔声道:“殿主,听说你这几日操劳,实在是辛苦了,我特意给你煲了党参鸡汤。”说着就把托盘放到了一侧桌角。
她当然知道北太沅心情为何不好,不过却不敢说出来,生怕引起他的怀疑。
北太沅看雪姬今日特意穿了一身与海岱相仿的明丽长裙,神情举止也刻意模仿她的娇憨,心中不由得一阵恼火,伸手一挥,那精致的砂锅连同着托盘立刻摔落到了地上,四溅的碎片和着滚烫的热汤一起溅到她的小腿上,他嫌恶道:“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雪姬面色一白,神情僵硬地道:“殿主…何必如此对我?”
北太沅倒也不是针对她,只是最近心情糟糕,见谁都不顺眼,而让他心情不好的根源竟然连着四天都没来看他一眼,这让他的心情一天糟过一天,翌宗无人敢来触这个霉头,雪姬却正好撞到枪口上了。
北太沅见她还不知道离去,还要在这里继续聒噪,本来不是针对她现在也变成针对她了,他冷声道:“我对你如何,你有不满?”
雪姬咬着下唇摇头道:“属下不敢。”她忽然仰起头,鼓足勇气向前走了几步,快要到他身边时才停了下来道:“属下知道殿主有烦心之事,属下…做任何事都愿意,只要能让殿主得哪怕片刻的欢愉。”说着眼波含羞的看着他,神情明丽妩媚。
北太沅的神色漠然依旧,毫无感情的问道:“说完了?”
雪姬愣住,下意识地点头。
北太沅起身走到门口,轻轻拍了几下手,几个黑袍人应声出现。他目光冷淡地吩咐道:“放她进来的,自己去暴室领罚。剩下的,把屋子打扫干净,凡是她站过的地方,上面铺的毯子都拿去烧掉。”
吩咐完,他又回身做到窗边,看着站在一侧的雪姬道:“你还不走?”
雪姬木木地看了他许久,声音才陡然尖利道:“为什么?!”
北太沅看也不看她一眼,好似全然没有听见。
雪姬又静静地站了许久,久到她意识到他不可能对她的伤心难过有任何反应,这才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