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岱叹了口气,纳闷道:“翌宗殿主之位规定只有皇室才能继承,您直接去求殿主,在翌宗求一个职位不就行了?”抓住机会,说不准下一任殿主就是你。
北昊昊脸一黑,半晌才幽幽地叹息道:“皇叔不同意,他说看我不顺眼。”
海岱嘴角一歪,这么说倒还真像北太沅的风格。她又有点同病相怜的劝了北昊昊几句,劝得他眉开眼笑,立刻把海岱当成了知己。
海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使出全身的本事在他再次开口之前把他劝走。她抬头看了看日头,算算也差不多到早饭时间了,便牵着貔貅沿着御花园的太液池往殿主住的地方走。
正走着,貔貅忽然晃了晃圆溜溜的脑袋,带着海岱一路狂奔,海岱不明所以,只能被动的被它拖着向前,没想到貔貅一晃就进入了一处植被茂密的小林子,然后…开始解决生理问题了。
海岱没好气的拍了它几下,看它完事,正准备拉着它走出去,抬头就看见北昊玄和林净月站在一起的一幕,两人面上都带着笑意,似乎相谈甚欢。
海岱看得一愣,她本以为林净月这一世就跟北昊如过了,没想到又和北昊玄搭上了。若说两人是偶遇,她绝对不信,可林净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她比较喜欢出家人?
两人又满面春风地聊了几句,林净月忽然低低地说了几句,北昊玄就先行离开了。
林净月款款行了几步,走到海岱藏身的密林前,忽然抬高声音道:“你还不出来吗?”
海岱错愕,下意识地一转头,却看见自己肩膀上趴了只青灰色的小虫。她吓了一跳——谁知道林净月弄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虫子,她连忙拍打,然后把那虫子一脚踢飞老远,她看瞒不过去,干脆自己走了出去。
林净月只是侧对着她“放心,那只是我用来防人偷听的蛊虫,不会要你命的。”神情有些漠然地悠悠道:“我倒是没想到,你倒是这么快同翌宗殿主搭上了手。”又猛然转过头,阴狠道:“下|贱人就是下|贱人,为了向上爬什么龌龊事都做得出来。”
就算她不说,海岱也知道她心里想得是什么事,她不知道海岱和北太沅之间的渊源,只好自己脑补了一段。
海岱皱起眉头看着她,她实在受不了林净月这副‘凡事都是别人的错,全天下人都欠了她,她就是杀人放火那也是应该的’的德行。
翠花前世为她做了那许多事,连命都丢掉了,而这一世自然也要帮助她,护着她,甚至为她去死,不然就是不忠不义,就是对不起她,但凡对不起她,挡着她路的人都要去死。而且翠花知道她许多秘密,现在翠花也不在她的掌控中,为了防止变数,那她就更不能活着了。
林净月的观点在海岱看来简直是神逻辑,她正想着怎么开口反击几句,就看见林净月的脸色忽然一变,又是满面温柔地道:“翠花,你我是有些许误会,不过解开了以后便也就好了。”
海岱给她精分一般的表演弄得不知所措,一抬头,就看见林寂月穿着一身深青色的广袖襦裙带着一队人马缓缓走来。
林寂月是带着记忆穿来的,听说她一直厌恶的妹妹在池边和皇上说话,心里立刻敲响警钟,带着人马就匆匆赶来了,没想到一来就看见林净月和海岱‘亲密’地说话。
她立刻想起自己当初进宫前给了这个叫翠花的丫鬟一包药,让她下给林净月,现在林净月好好地站在这里,显然是这个丫鬟阳奉阴违,她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了几步,眯着一双凤眼上下打量着她,再无平时的清高气。
海岱想起这本书作者的尿性,嘴角抽了抽,和林净月坚定地保持了距离,她真的不想当人形血牛。只希望这个穿过啦的林寂月能聪明点,看出她和林净月不和的本质。
她还是高估一个大庭广众之下唱‘笑红尘’人的智商了,就听见林寂月一挥手,冷冷地高声道:“妹妹,你这丫鬟好没规矩,竟然在拉着这等畜生在皇宫里乱逛,伤着了贵人你怎么办?”
林净月淡笑道:“姐姐说的是,我也正在说她呢。”又毫无诚意地柔声求情道:“还望姐姐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放过她吧,我回头把她带下去好好教训的。”
林寂月听她护着海岱,心里更想借着海岱来打压林净月,让她明白到底谁才是女主。冷笑着一挥手道:“妹妹说的轻省,若是按你说的,那皇宫里岂不是没有规矩了吗?”又一挥手道:“给我好好地教教她规矩。”
说来也很倒霉,人人都知道北太沅身边多了一个极受宠的令主,连住皇宫里都舍不得分开,干脆把她带进了宫。但海岱很少在宫里活动,在这个没有电脑电视报纸的时代,压根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在场的除了林净月,其他人都以为她还只是林净月的贴身丫鬟翠花。
有两个身高力壮的婆子走了过来,把还没反应及时的海岱压得跪了下去,池边水汽重,为了防滑,铺的是尖锐的菱形石子,海岱立刻觉得两只膝盖针扎似的疼,不由得低哼了声,她刚要出声说出自己的身份,就被一直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嘴。
林寂月面色冷淡的一笑,高冷地目光扫过林净月和海岱,心里鄙夷地骂了声‘白莲花’,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海岱,似乎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道清朗此时却略显阴沉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