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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父母,元嘉当然还是记得的,还有爷爷也是记得的,感情还很深。但是,兄弟?他从小都是独生子,木有兄弟啊!
元嘉很是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哦,是他们啊。”这壳子的养父母和兄弟,“他们倒还没死?”
来禀报的下人很是愣了愣:这可不像是元少说出来的话啊?
这府里面的下人几乎全都是樊浩轩的人,但说实在的,他们对樊浩轩也并不算熟悉。哪怕其中有几个是在樊浩轩年幼的时候伺候过的老人,在樊浩轩从京城回来之后,因为樊浩轩的变化极大,他们也很陌生。
这位新进府门的元少,他们原本以为好琢磨,感觉上脾气不错的一个少年郎,待人也温和。哦,有点挑剔吃食。至于其它的日子还短,他们暂时也摸不准。
现在竟然听到元少这么说自己的父母兄弟,显然是……那父母兄弟不好。
下人请示:“那小人立刻叫人把他们轰出去。”
元嘉笑了笑:“不用,叫他们进来。”
这处宅子并不是樊家的祖宅,樊家的祖宅不在云州,甚至也不是在西南。当年的西南只是作为樊家后花园一样的存在,只是曾经的不毛之地,现在倒是越来越紧要了。
这个宅子也在渐渐成为樊氏族人在西南的一个向心点。
这宅子别的特色也没有,就是大。
去检查物品的樊浩轩都回来了,那一家老小还没带上来。
樊浩轩倒是听说了,伸手握了握元嘉的手:“元元不用担心。”元嘉的来历是仔细跟他说过的。他一直记在心上,要不是当时太乱,他都想着要去教训一下那收养元嘉养父母一家。
樊浩轩见元嘉脸上带着笑,有点吃不准,又问:“元元心里面有什么打算?”当初为了要将流民全都带进来,元嘉明面上的身份是济州元家的一位小少爷,也不是什么大族,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富户,身边跟着几个仆人,带着一点有限的细软。
至于,济州到底有多少姓元的人家,恐怕在西南的上流圈子中,是不会有人知道的。普通的富户而已,又不是什么世家大族。
元嘉这壳子出身的地方,一整个村子都是姓元的。
元嘉壳子的这一对养父母带着一个少年郎,等被带到元嘉面前的时候,脚都软了。一是被吓的,这样庭院高深的地方,他们以前是听都没有听过的,更何况是亲身进来?二是饿的,他们是真正的灾民,又是农民,身边就算有点积蓄,这年头又有哪里能买到东西吃?三是真心累的,一路从济州到西南,走到现在脚上也只是快磨破了底的草鞋。
元嘉这样的人见多了,对流民施以援手的不再少数,但是眼前这三个却是例外。他看着底下三个连头都不敢抬的人,问道:“听说你们是我的父母兄弟?”
听到元嘉的话,三个本来就惊慌失措的人,脚一软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他们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对他们来说,能有命稀里糊涂得逃到西南,已经是侥天之幸了。青州遍布山林,老百姓有,但是日子也过得苦哈哈,根本就没有他们的生存之地。索性西南天气炎热,周围挖点野菜什么的,倒是让他们三个勉强撑到了云州。他们一到云州,就听到城内在议论樊浩轩的婚事,二殿下的契兄弟的名字也被扒了出来。一听,嘿,跟他们的儿子/哥哥,名字一样。
他们心里面也知道这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这样的缘分,在这种喜庆的日子里,想来他们要混一碗饱饭吃是不难的。这不,他们才刚说哭闹了两声,马上就有人把他们给请进去了。
但是进得门来,差不多已经将他们吓破胆了,冷不丁地又听到这跟他们那个死掉的养子极其相似的口音,瞬间就崩溃了。
还是小的那个胆子大一些,抬头看了看:“阿兄?”
元嘉这面目其实跟原本差别还是有一些的,但是轮廓在那里,不过是变白了长了肉也长高了一些,熟悉的人还是能够认得出来的。
元嘉记得这个管他叫阿兄的小孩儿,在他刚穿到这个壳子上的时候,还是第一个将钱抢了去的人,那时候盯着他的眼神,不像是他拿着自己的恤金,而像是他偷了他们家的钱财一样。
现在倒是叫他阿兄了?
元嘉的表情不动,樊浩轩也就坐在他身边没动。
小的那个兀自不觉,一边站起来,一边拉扯着身边的爹娘,指着元嘉道:“爹娘,快看,那是阿兄,是阿兄啊!”
壳子的养母就小声训斥:“别胡说。”那赔钱货早就已经死了,大冷天的身上还带着一身的伤,保暖的衣服都没一件的,怎么可能还活着?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还是颤巍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一看顿时就吓了一跳,“阿大,是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