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过是没争取到皇位,有些消沉。”
“小姐哪里会好,王爷终日喝的烂醉如泥,每次见到小姐都喊……”
“绿芙。”
李静苒的陪嫁丫鬟带着哭腔的抢了话去,去被李静苒打断了最重要的话,李静苒知道,绿芙后面的话是,每次王爷醉酒,喊得都是秦玉。
而这话,就如同乔渊大婚当夜喊得丫头一般,不能让秦玉知道。秦玉重情,看着不说什么,心中想的,却比常人要多得多,这话若是让她知道,怕是她最放不过的,就是她自己。
而眼下,秦玉已经贵为皇后,一个罪人喊着堂堂国母的名字,与法与礼,都极为不妥。
秦玉看了眼李静苒身后的绿芙,李静苒的匆忙打断让绿芙也心中想到了什么,不甘心却又不敢再多言,只恼恨的留着眼泪不说话。
“相爷他……”
李静苒不想秦玉顺着绿芙的话想到什么,她向来聪慧,若是让她再想下去,定然会想到什么不该想到的。赶紧找了个话题,引着秦玉不再追究方才的事情。
秦玉与李静苒相交多年,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只不过她不愿让她追究的,她便不再多想。
想起远在姜国的容哥,秦玉只觉得心中隐隐的痛。
“他如今已经是姜国的帝王。”
李静苒只是笑笑,却没有再多的表情,没有惊讶,没有差异。秦玉心中早已明了,长安城中,最先看穿容哥身份的,竟然是李静苒。当日李静苒没有说完的话,就是让她,防着容哥,那时,她夹在乔渊与她之间,不想背叛乔渊,却也不想她被乔渊设计,却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她。
李静苒似是看穿了秦玉的心思,含笑看着秦玉,那久违的笑容,就如同当年在马场策马一般。
“你知道的,自小我的鼻子就比别人灵敏,我曾和你说过,相爷的身上总是有着似是青莲的味道。一日在三爷的书房中,我便问到了这味道,不过几日,却又再府中一陌生男子的身上闻到了一模一样的味道,那男子长得极美,也有着与相爷一般的桃花眼。”
李静苒言尽于此,容哥身上的味道不是熏香的味道,而是与生俱来的。却是极淡极淡的,寻常人是嗅不到的,只有嗅觉极好的人,例如李静苒,才能嗅得到。
而那长相极美的男子,又有着桃花眼的男子,定然就是夜恒本人。
“相爷与数月前,已经重病不治,撒手人寰了。”
那日容哥与慕容秋月大婚,她识破了容哥替身的身份,那日后,便对外宣称相爷病重,几日后,便病重身亡。而那替身,秦玉并没有为难,而是如同华景一般,放回了姜国。
李静苒在秦玉出现在顾容大婚之日之时,便已经将所有线索都串联了起来,或许三爷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那日大婚之人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相爷身上的青莲味道。
李静苒在秦玉的声音中,听出了苦涩,她与顾容,终究是剪不断理还乱。
“阿玉,人死不能复生,你如今已经贵为皇后,莫要再让其他人扰乱了你俩的生活。”
秦玉与李静苒的话,二人都懂的,在秦玉心里,容哥在这个世上存在过,而不是夜恒的替身。而李静苒则是警示秦玉,莫要对顾容动情。
“我明白,容哥永远是容哥,夜恒只是夜恒,容哥已经不再了,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即便是夜恒。”
秦玉一把抓住李静苒的手,那双手曾经拿过弓,拿过剑,策过马,扬过鞭。如今,却是一双要撑起整个王府的手。
“过段时间,事情平息了,我会想办法,恢复三爷的官职。”
李静苒的手已经有些粗糙,不再有从前的滑嫩,这王府的日子,的确有些清苦,李静苒如今怀有身孕,必然不能吃苦的。
李静苒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阿玉,这样就好,这样我就不用再夹在你与三爷只见为难。这样,我就能每日看到三爷,拥有全部的三爷。这样,我就只有他了,而他,也剩下我。”
不要太多,她只要他,唯一奢望的,就是他也只有她。
秦玉坐在马车上回望贤王府,最终最终她都没有去看乔渊,她竟不知怎样去面对乔渊,只是远远地望了望那个跌躺在地上,喝的烂醉如泥头发邋遢的乔渊。
那个从来温文尔雅,礼贤下士,从来都整洁的轻微洁癖的男子,如今,也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她,却不敢走上前与看上一眼。
她以为,她或许不会再见乔渊了,却没曾想,当天夜里,她安排去贤王府照顾李静苒的嬷嬷便派人快马加鞭的进宫传报,李静苒早产,生死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