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南说看着他说,“拿下西域和匈奴,永绝后患!”
永泰帝神情微怔,曹忍却笑着出了声,“侯爷说得容易,可这两国结盟,依照我们如今的情况,又有几分胜算?”
谢池南冷眼瞥他,“难就不做了吗?曹相整日说民生说众苦,行事果断令人佩服,怎么如今这种关键时刻却成了缩头乌龟,止步不前了?”
曹忍在朝中这么多年,即使当初被赵泓尧训诫被贬,却也没被人这样指责过。
尤其是这些年他攀上永泰帝这根线,走得越高,旁人对他更是只有敬畏仰慕,如今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样指责,纵使是曹忍也不仅冷了脸。
永泰帝也明显愣了下,不过他倒没有觉得什么,只看着谢池南说,“曹爱卿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年我们修生养息,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贸然举兵……”
“您想安定,旁人可不会给我们安稳的机会!”
“臣在雍州的时候两次和呼延利交手,这人狼子野心且手段狠辣,还懂得示弱蛰伏。当初他一个汉人所生的王子能当上单于,如今自然也能为了日后委身于西域长公主,等他的势力浸透西域,即使西域没有与大汉为敌的心,呼延利也不会放过我们。”眼见永泰帝面色犹豫,他忽然再度沉声,“难道陛下忘了十年前我们被迫迁移金陵的时候了吗?”
“若是等呼延利再来,您觉得我们这次又能再退到哪里去!”
永泰帝面色发白,呼吸也窒住了,十年前匈奴举兵进攻的情形仿佛还是昨日的事,这十年,他几乎没有一天睡好的,那延绵的火整夜在他的梦中燃烧,让他喘不过来气。
“你想怎么做?”脸色几经变幻,他终于开了口。
谢池南突然一撩衣袍,单膝下跪,“臣请战!”在男人惊讶的注视下,他肃声道,“如今匈奴已不成气候,边关大军自有雍州军对抗,臣自请领兵沿玉门关直接攻进西域,只要瓦解了西域内部,不论西域和呼延利有什么阴谋都无济于事!”
永泰帝的确心动了,他惧怕战争,所以才不想攻打,可若是能永绝后患,岂不是更好?可他到底还是有些犹豫的,谢池南太年轻了,若是……
“陛下,臣愿意立下军令状。”
少年声音低沉,并不算响亮,可屋中三人听闻此话却都变了脸,就连从他进来后一字不发的赵泓尧此时也皱了双眉。
军令状代表着不容有失的契约,若失败,就得丢命。
曹忍看着他的目光闪烁,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就连谢平川都不敢保证次次都能赢,这个少年拿来这样的底气?可他同时也清楚,永泰帝心动了。
他和这个男人相交多年,最清楚他的性子。
果然——
下一刻,那个先前还犹豫不决的男人脸色几经变幻后,主动伸手搀扶起地上的少年,他神色温和,仿佛那些猜忌从来就不存在,“那朕就等着安乐侯为朕收复疆土了。”
第113章“赵锦绣,等我回来,……
暮色降临。
看着祖父和谢池南一道出来,赵锦绣忙迎上前去,侍卫正在向两人问安,她伸手扶住祖父的胳膊,看他虽然眉眼有些疲态但神色还好,高悬的那颗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祖父,陛下怎么说?”她问赵泓尧。
赵泓尧闻言却只是看着身边的谢池南,并未说话。
赵锦绣心下奇怪,也跟着看向谢池南。
谢池南笑道:“我们先回去吧。”
面对这一声“我们”,赵泓尧目光淡淡看了谢池南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他径直往前走,赵锦绣忙跟上,谢池南便一路骑着马护送他们回了荣国公府。
到家后。
赵泓尧没让赵锦绣跟着,自顾自和赵赴先进去了。
赵锦绣想知道宫里的事,也就没跟进去,目送祖父离开后便转身看着谢池南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不用和亲了。”谢池南笑容清朗,看着她说。
早在看到谢池南出宫那会的神情,她就知道这事已经解决了,可怎么解决的?“你们答应他什么了?”看出谢池南不想多说,她皱了眉,声音也沉了下来,“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派人去打听?”
这事原本也瞒不住,也怕她从别人口中知道后更加生气,谢池南心里叹了口气,还是与她实话实说,“我跟陛下要了兵马,打算从玉门关直接到西域,打破西域的后防。”
赵锦绣事先不是没猜到这个可能,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不敢相信的不是谢池南会要兵打仗,而是那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给他兵马,她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给你兵马?”
“你答应他什么了?”她沉声问他。
那个男人防他们防得要死,这次居然如此轻易就同意了,她总觉得不对劲。
这次谢池南却迟迟都不敢说话,要是赵锦绣知道他立了军令状,肯定得跟他生气。
可赵锦绣又岂是容易打发的人?
眼见谢池南不肯说,当即要进去,“我去问祖父。”她说着便直接转身,可步子才往前迈出一步就被人握住胳膊。
“嗳,你别急。”
身后传来谢池南的声音。
赵锦绣也没有非要进去,停下步子后转身看他,声音和面容都很严肃,“你说,还是我进去?”
她给谢池南选择。
心却因他的犹豫而逐渐下沉。
谢池南从来没瞒过她什么,今日却迟迟不肯说,看来他一定是答应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我……立了军令状。”
短暂的静默后,耳边忽然传来少年的声音,明明才短短六个字,可赵锦绣却像是没听懂一般,她看着谢池南,神情有些呆怔,只是没一会,她忽然就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