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就是好久没玩了,手痒,加上小回还看着,她当然想好好表现了,谁知道这一表现就这样了……
谢池南目光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倒也没解释,只继续抬手放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按着,他以前在军营打仗,和那边的老师傅学过几招,知道怎么给人按会舒服,便这么默不作声地给人轻轻按着。
赵锦绣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被打头,倒是手臂那边传来按揉的感觉,她松开抱着头的手又偷偷睁开一条眼缝,还真是……不过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以前受伤,谢池南也会先打她一下然后给她处理伤口,只不过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默,而是一直冷嘲热讽。
“谢池南,”
她伸手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肌肉紧绷的胳膊,仰头问他,“你不生气啦?”
谢池南低眉看她一眼,又收回眼,“过几日我给你重新做一把。”
他的那把原本就要比比普通的长弓要重一些。
赵锦绣听得一愣,她神色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年,指着自己鼻子问,“你给我做长弓?”
谢池南瞥她一眼,“不然呢?”
“谢池南,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不仅没骂她,没打她,还要给她做长弓,这还是谢池南吗?她想拿手去探探少年的额头,只是还没动作,耳旁便再次传来少年淡淡的嗓音,“不想要就算了。”
她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忙道:“要要要!我还答应了陶野要和他比骑射呢!”
谢池南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继续低头替人按着胳膊。
赵锦绣也没说话。
她任谢池南帮他按着,直到想起一事,才又说道:“谢池南。”
“嗯?”
少年头也不抬。
“……我那天不小心看到了你书架上的小册子。”这事她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见少年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她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翻看的,是替你收拾东西的时候掉了下来,我捡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册子。
谢池南也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替她按着胳膊,神情和语气都如常,“没事。”
赵锦绣见他并没有生气倒是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说,“过阵子你空的时候,我陪你去看看他们吧。”那个小册子上有时间标注,她知道过阵子谢池南便要去探望其中几家。
她不知道谢池南以前一个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过去的,可这次,她想陪他一起去。
谢池南自然清楚她的心思。
心里忽地又是一软,他在赵锦绣的注视下抬了眼,而后看着她那双期盼的眼睛,点了点头,“好。”
“你答应了?!”
赵锦绣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答应,不由呆呆看着他,她总觉得今天的谢池南实在是太好说话了,难不成是因为和小回关系变好了吗还是因为和燕姨?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想要的都已经达到了。
她的脸上重新扬起笑脸,絮絮叨叨说着要去买这个买那个,还说着之后的安排。
谢池南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低着头,垂着浓密的眼帘轻轻替她按揉着胳膊,又在她瞧不见的时候抬起眼帘凝望她,从前桀骜不驯的少年此时在这夜色中看着他的心上人目光是那样的温柔,只可惜,这一份无法言语的温柔如今也只能露于她察觉不到的时候。
晚风很好,两人在这叙说着几日后的安排。
……
而此时远在东市外永昌坊的林家,冯氏也正在和林斯言说起几日后要去西山祭拜外祖父母的事。
第49章“谢池南希望赵锦绣那位……
林家。
不同别人家吃饭热热闹闹,林家母子在饭桌上一向是没什么话的。林斯言是本性如此,冯氏却是不知道该跟自己的儿子说什么……自打当年被她继弟一家骗了银钱又在除夕夜被人从家里赶出去,连累阿言小小年纪要去外头乞讨,甚至为了给她看病连他最珍爱的那块玉佩都给当了,她这个当娘的在他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阿言是不怪她,甚至还总是宽慰她,可她心里就是有道过不去的坎。
只要想到别人家的小孩打小就被家里千娇万宠,就算不是大富大贵出生,至少也能有口热饭吃,有件新衣穿,可她的阿言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不上热饭,更别说是新衣了,明明也是官宦出生,活得却比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不如……她怎么可能过得去?又怎么过得去?
他明明那么优秀,三岁就会坐在他爹的腿上认认真真握着毛笔写字了,五岁就能熟背三字经、翻看论语了,偏偏因为她的愚昧却连书都读不起,想到小时候他总是偷偷跑到私塾外头听课,因为买不起纸笔就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被人瞧见冷嘲热讽也只是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冯氏这心里就跟被针扎一般难受,还好老天有眼,即使有这样不堪的经历,她的阿言还是成长得如此优秀,没被她拖累,要不然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桌子上的菜肴也都还冒着热气。
这些年他们家的条件好了许多,冯氏心疼自己儿子又总觉得对不起他,自然不会在这些吃食上吝啬,就算不是每顿大鱼大肉,但也会配点肉菜,今日她就炒了一盘香菇青菜、麻婆豆腐还有一大碗汤煨甲鱼。见他只知道吃菜和豆腐,她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主动给人盛了一碗甲鱼汤,语气无奈地劝人,“怎么不喝汤?这是你孙叔今日刚从湖里捞上来的,本来是要拿去集市卖的,知道是给你补身体用的,只跟我收了市价不到一半的钱,你平日看书辛苦,多喝些。”
林斯言其实并不喜欢喝这些,对他而言,甲鱼汤也好,馒头、馕饼也罢,只不过是冷热的差别而已,不过他也没有多说,只在他娘殷切的注视下喝了几口,听她询问“味道怎么样”,他也只是语气如常地答道:“好喝。”
冯氏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就连声音也含了几分雀跃,“你喜欢就好。”她重新拿起碗筷吃起饭,嘴里跟着说,“我还托他过几日给我带条鲫鱼过来,回头再去买块豆腐,给你做鲫鱼豆腐汤喝,你从前最喜欢喝这道汤了,你爹……”
她心里高兴,一时又忍不住说起以前,待说到最后两字,脸上笑意却是忽地一僵,神情也顿时变得沉默凄苦起来,她垂着眼睫,目光呆滞,呢喃续说,“你爹他以前也最喜欢这道菜。”
林斯言闻言也跟着沉默了一会。
眼见屋子里的气氛又变得低迷起来,知道他娘是想到他爹又难过了,他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主动岔开话题,“外祖母的生忌是不是快到了?”
冯氏一听这话果然被引走了注意,她抬手抹掉眼角的泪,应道:“是,我正打算回头做些你外祖母喜欢的菜给他们送过去。”说到这又忍不住感慨一句,“你外祖母如今总算是可以安生了。”
她跟她的继弟冯祟是同父异母。
她娘去的早,她爹又忙,怕下人照顾不好她便又娶了一门妻子,本想着那位崔氏也是位柔善温和的主,却不想人心终究隔着一层肚皮,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真的视如己出?加上崔氏后来有了冯祟就更加不喜欢她了,好在她爹明事理,从来不听崔氏的一面之词,即使自己出去谈生意也会让信任的妈妈照顾她,崔氏知道她爹的心思后也就不敢再做什么了,平日里虽不大亲近却也不曾苛待过她。
等嫁给林父后,她远离雍州跟冯祟母子离得山高水远没什么往来也就更加没有什么纠纷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爹跟崔氏相继死后,她那个继弟竟把她母亲的坟移到了一旁,让崔氏和她父亲同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冯家人却因如今冯祟当家愣是没人和她说,等她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晚了,可那个时候她和阿言什么都没有,她就算心里再难受再不能接受也只能自己躲在屋里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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