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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照顾秋千雪的情绪,是那位女警对她做的审讯,另一位年轻点的男警在一旁顶替做笔录的工作,而领头的中年男警则在一边仔细观察秋千雪的表情。特殊情况酌情处理,但远没可能达到袒护的程度,中年男警还是会秉守自己职责的宗旨,细细注意着秋千雪听到每一个问题时的反应与她的眼神。
因为在命案现场发现了秋千雪宠物,所以问的问题就有针对范围多了。
无非是在案发当时她正在哪里,有没有不在场证明,恰好秋千雪昨天停留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人看到,七点前一刻的时候,她好像正在牧尘的店里,这个要证明并不难,商场里有监控。
女警又问她的宠物是否被人借走,什么时候离的身,借走的人是谁,如果那只在案发现场被发现的隐鼠,能被证明案发前几个小时内被其他的人拿走,而如果供出来的人能被查出明确的行凶动机与伏案时间的话,秋千雪的嫌疑就能减少到几乎为零。
但这个问题秋千雪却交待不清楚。
她并不能确定雪球是什么时候离的身,不过能确定的是,她并没有自己把它借给任何一个人带走。
从秋千雪的笔录里,除了疑点颇多的现场证物外,她既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动机,而且从她回答问题时坦然无疑的神情,中年男警心中已经排除了秋千雪一半嫌疑,开始转移调查路线。那只宠物隐鼠不被人带着的话,不可能用脚爬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从星光1道跑到北胡同区,而秋千雪又没有将它授予给别人,所以,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应该是那只宠物隐鼠究竟被谁偷拿走的。
从办公室出来,外面等待的老师们立马紧张关切的迎秋千雪。
此时已经下了课,好几位老师围在办公室外,不远处在教室外活动的学生隐约瞧见几个穿绿皮衣的警察,好奇的往这边张望。
关主任见三位警察面色并没有很凝重,便拉着秋千雪的手安抚:“没吓到吧千雪,不用担心,警察们的工作就是这么认真严谨,扯上一点点关系就可能被列为嫌疑人,其实只是从你们的答案中找线索而已。累了的话今天就休半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来学校,不要想太多知道吗?”
秋千雪点点头,她对这种事还是有点常识的,若是接下来要证明的几点并不顺利的话,她仍然会稳稳呆在嫌疑犯的位置上。
所以她需要点时间去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光靠那些警察,她是不奢望能太乐观的结果的,遇到这种麻烦若是不亲自去努力一把,就真对不起上天赐予她的二次生命了,毕竟没有什么人能一直被好运眷顾着,不断的好运气大都是有心换来的。
关主任的话的确是带着安慰性质的,不过她心里还是趋向于秋千雪最终都会没事。
然而一道突然插进人群的凄厉哭声将事情突得扭转成了另一个局面。
“秋千雪!你这个伪善的骗子!你好狠毒的心!杨蓝再不对,她也只是说话尖刻了点,可怎么也不至于用生命为代价!而且她明明是去找你道歉的,你是多狭窄阴毒的心竟然还要杀了她才能泄愤?你凭什么可以这样!凭什么!”
黎梦尘在之前问过秋千雪后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把杨蓝手机开机后,查到她临死前后的上百条电话记录,他们一拔人出来带嫌疑犯,一拔人通知能协助调查的黎梦尘,而巧的是,黎梦尘向警察透露了她和死者杨蓝鲜为人知的亲属关系。
黎梦尘和杨蓝,既是同学,也是两个单亲家庭组成的异性姐妹。
不管他们之间感情怎么样,姐姐出了事,可想而知作为同学和妹妹的黎梦尘有多么的恐慌急切,所以当时在电话里她还特意多问了警察一些情况,听到说杨蓝尸体旁发现了秋千雪的东西,她差点没把手机捏碎。她发疯般冲过来想要质问秋千雪,哪怕即将被警察带走的她可能会受到保护,那一刻,她真想撕烂了秋千雪那张伪善的脸。
亏她之前还相信了她!这个狠毒的女人,她怎么赔?怎么赔她的姐姐啊!
尤其在办公室外看到这些老师竟然一个个都对秋千雪深信不疑,而且竟然不惜用柔情攻势压迫警察破例改变对秋千雪的审问场地,她心底涌出滔天的怒火。
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可以偏心得这么理所当然?
杨蓝也是老师们的学生啊!她成绩也优秀,平时也是让老师侧目的好学生啊!可是为什么遇上秋千雪,她就低贱得蝼蚁一般了?秋千雪再优秀,可是她杀了人啊!那是一条命啊!难道杨蓝一条命还及不上秋千雪一个名声吗?
黎梦尘的手掌被自己掐出了血,吼完这些话,她歇斯底里的蹲在走廊上大哭,那泣血般凄厉悲恸的哭声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毫不掩饰的悲愤、隐含的不甘与嘲讽、还有被压抑得很深的……悔痛。
突然的哭声引来了走廊那头学生们更明显的注意,警察和老师们被这一通话炸得身子瞬间僵硬呼吸停滞,老师们迟滞得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三位警察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黑。黎梦尘的话,前面是质问指控秋千雪的,后面那句透着不甘与嘲讽的话,其实是在指责他们的袒护。
对!刚刚还被众人心里认为只是法外开恩的关爱,此刻却变成了真正的袒护。
因为黎梦尘的话,带给了他们新的信息与线索,秋千雪和杨蓝身死的关系,不只有那只宠物!
她竟然还有……做案动机!
……
因为黎梦尘的意外出现与主观性的指证,秋千雪刚被老师们费力精心获得减轻嫌疑的机率又瞬间飙升了回来,甚至达到了比之前被怀疑还要更高的程度,因为若是有作案动机的话,那秋千雪被审问时的所有答案都可能是精心准备过的屏障!之前秋千雪所表现的一切指向无辜的行为,现在却在三位警察心里被打上了掩盖真相的印章。
秋千雪被再次要求带回警局重新接受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