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迟插不进他们两个的对话,这会他看他们两个哪哪儿都讨厌,觉着他们两个的谈话也很聒噪。
菜一道道上齐,他阴阳怪气道:“食不言寝不语,就你们吃顿饭屁话还那么多。”
傅清也不恼,“我们在说正事,你肯定没看过她演的戏对吧?”
梁迟放下筷子,洋洋得意的笑,“你别说,我还真就看过。”
沈音禾抬眸,眼神亮了亮,弯成月牙状,“真的吗?”
她从未想过梁迟会看她演的戏,这个男人每次对她都避之不及,一副想赶快打发掉的样子。
“真的,电视剧叫什么我忘记了,不过我记得你演的角色就一个词,‘啊’然后就死了,傅导演的眼光果真毒辣,你演的尸体形象生动。”
沈音禾竟生出丝丝难过,她自嘲的想,从前更恶毒的话又不是没听过,怎么今天就承受不住了呢?或许这是底线,不容践踏。
她平静的看着他,给他夹了他最爱吃的椒麻鸡,“你不是饿了吗?多吃点。”
“我...还没说完......”
“食不言寝不语。”
哎呀,你还有部剧里演了个女三号,只不过造型丑到爆炸,我们观众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种折磨......
这些话,梁迟只能往肚子里咽。
席间,沈音禾再也没有对梁迟说一句话,就连他点的螃蟹她也没碰。
傅清最早放下筷子,这顿饭吃的实在太过煎熬,梁迟的眼神都要把他盯出个洞来,他拿上外套,“我先回片场了,你们慢吃。”
“我也吃好了,先走了。”沈音禾紧跟着说。
“沈音禾,你坐下。”
她罔若未闻,紧跟在傅清身后。还没踏出这道门,手腕就被人大力钳住,梁迟扬起一抹干净澄澈的笑,“哟,生气啦?”
傅清不会傻到掺和到两个人的是非中,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没听见,毫不愧疚的离开了。
沈音禾是真的没多大的力气应付他了,在冷水里泡了那么多次,脑袋到现在还有些沉,她说:“我累了,要回家。”
“我送你回你那个贫民窟啊。”
沈音禾住在三环,租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寓,加上阳台也有七十平米,梁迟只去过一次,就使劲埋汰那种地方,总说给他当厕所使他都嫌都小。
她本能的警惕起来,将信将疑,“你有那么好心吗?”
梁迟很是恼火,只觉得她全天都在和他作对,说实在的,出事后,他的心思比起以前要敏感许多。
玻璃心,一碰就碎,根本就容不得别人的拒绝。
心思七拐八拐,他就想歪,这女人是不是看不起他是个断腿?
行,反正他看见她就容易生气,梁迟嘴硬,“当然没有。”
“你那个贫民窟反正我不会踏足第二次。”
“省的回来还得洗车。”
作者有话要说:
梁大少爷:从今天开始我姓沈,谢谢。
梁迟:凉透了,凉成了一具尸体。
梁迟不幼稚,只是在感情方面很迟钝,没有开窍,喜欢和沈妹妹抬杠~
作死道路不带停。
呵,以后有他受的。
第五章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起雪花,绒绒白白蒙了一层。
沈音禾站在屋檐下目不转睛看了好一会儿,去年过年的时候,也下了雪,赵蕴卓让梁迟接她去梁家过年,他没有来,而是打发了梁叙接的她。
她从车上下来,一眼就望见了站在别墅阳台上的他。
梁迟穿了件单薄的黑色毛衣,双手插兜,从高处俯视着她,一双桃花眼冷冷的注视着她,然后掂了掂手里的雪球,抬手就朝她砸了下来,他好像还说了一句话,不过隔得太远,她没听见。
她穿的厚实,雪球砸在身上不怎么痛,就是被吓的跌坐在雪地,最后还是梁叙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收起思绪,沈音禾围上围巾,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眼皮沉重,但闭上眼睛靠着车窗却又睡不着,内心还不够强大,往往还是轻易就被梁迟的话刺痛。
她总是告诉自己,那个男人就是嘴硬,可何尝她又不知道她在骗自己。
三四年了,梁迟从来就没对她和颜悦色过,赵蕴卓从一开始就想培养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那时她还在念书,每逢周末,梁迟奉了他妈的命领着她出去玩。
起初他还有一丝丝的耐心,后来把她一人撇下,开着车就消失了。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沈音禾下车时,差点一脚踩空,浑身发软,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爬上五楼,打开家门直奔卧室,上了床把自己裹得严实,伴随着家里熟悉的味道才慢慢入睡。
这一觉睡得并没有那么好。
她做了几个光怪陆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