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视着她,眼底也有笑意。
以前高中上音乐课的时候,老师在音乐教室最前面弹钢琴、放音乐或者视频,他们俩通常都会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说说话,或者,只是安静地放空,她有时候困意上来,还会不小心靠着他的肩膀睡着。
那样的日子,仿佛有光,就和现在一样。
而这个人,是唯一一个可以与她呼应起人生最美好回忆的人,因为这个人,就是她回忆里最重要的部分。
…
从荧光海回到酒店的房间里,童雅韵关了灯,仰躺在大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大概真的是有错觉了,她都觉得天花板上也有荧光点点。
嗤笑了自己一声,她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在T市忐忑不安等着APO终面结果的贝祺发了个消息。
【我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
把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过了几分钟,她就听到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她没有开灯,踩着拖鞋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惠骏岳慢慢走了进来,把门合上。
“都不问是谁么?”黑暗里,他的声音尤为清亮。
“除了你,还会有谁。”
他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坏人、或者,艳遇也说不准。”
“坏人,你会解决,”因为距离的接近,她的声音慢慢地变得有些紧绷,“桃花运,早被你挡光了。”
他又朝前走了一步,看着在黑暗里,穿着睡衣、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蓬松柔软的她,带着笑意的声音更低了一些,“也是。”
她没再说话。
房间不大,走廊的空间也有些狭小,他们就这么站在门和转角的小小走廊里,目视彼此,静默不语。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出汗的时候,她感觉到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头发,然后,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口腔里染上了陌生的、炙热的、清冽的男人气息,她被他怀抱着,慢慢推向走廊后的大床。
身体陷入到柔软的床铺上,他把她放在身下,却又小心地不把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低头侧着脸,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反反复复的,唇齿相依,咬她的嘴唇和舌头。
她被这情迷的感觉,电得整个脑子都有些发麻。
在这个夜晚,她仿佛早预料到会有什么超出控制范围的事情发生,她对自己太了解,也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这种感觉,太了解。
前几天的保持距离,是她给自己下的最后的防线,也是他的克制,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只要靠近彼此,就会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点燃。
而今晚在荧光海上的音乐,就是现在这个时刻的□□。
在他的手抚上她皮肤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稍微清醒了一些,哑着嗓子说,“……我说过,慢慢来的。”
然后,她看着这个男人性感的下巴,还有喉结,看着他把她的睡衣往上推,听到他对自己低沉地耳语,
“是,但我看到你,就慢不了。”
当肌肤彻底相贴,火热的温度从皮肤传染到彼此身上,就像最好的催|情剂,她发出浅浅的呻|吟,他的手掌就更为用力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迷乱之中,她看着他的轮廓,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抬手去触碰。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她的生气,她的痛苦,她的迷茫……她还有那么多的情绪需要他的解释来解决,可她管不住自己,脱离了少年模样的他是这么迷人,她看得心动,也想拥有他。
“童童,不怕,”
感觉到更火热的肌肤相亲,除了意乱情迷之外,她的身子也免不了开始有些颤抖,就听到他在耳边这么说。
她紧张、害羞又害怕,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等会怕疼就咬住我,”他在她耳边又说。
她没出声,轻轻喘息着抱着他的背脊,却意外发现,他的肌肉也有些紧绷。
“……惠骏岳,你?”
他也很紧张,难道他……
黑夜中,她看不清他脸上此刻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贴着自己的身体更滚烫了一些。
“……嘘。”
她听到他性感压抑的声音随着吻落在她的锁骨处。
他竟然也有点害羞了。
她看着他,仿佛想到了少年时那个有时候被她一调戏就会脸红的他,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坏心眼地盘起双腿勾住他的腰。
这么一个动作,让他立刻就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额上的汗都从俊毅的脸庞上滚落下来。
她心中得意,朝他眨了眨眼睛,“来吧。”
惠骏岳深呼吸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再次低头咬住她的嘴唇,似乎想把她吃下肚去。
“……坏姑娘,”
他火热的呼吸呵在她的唇边,嗓音沙哑,“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微生物,叫蓝眼泪么?”
她喘息着,迷茫地摇了摇头。
“它是一种依靠海水能量生存的微生物,一旦离开海水,它的生命也就结束了,”他用头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跨越了所有的时光,
“就像曾经离开你的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