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回梦(2 / 2)

御夫呈祥 冰妃袭阳 1828 字 12个月前

“我?”卫嫤没领会他的意思,伸手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摇了摇头,但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猛地一下挺直了腰板“我的衣服呢?那件水蓝的衣服?”

“衣服脏了,又烂得没法补,就叫人拿去扔了,那件衣服不值钱的,表妹若是喜欢,我叫人再给你做一身儿。”梅山看着她肉痛的模样,百思不得其解。

“啧!”卫嫤推开他,低头找鞋子要下床去,却听院外传来了卫梦言抬高八度的声音。

“姓乐的,你不管着你家那母老虎,好说得管管你那疯狗似的小姨子,她要追夫是她的事,现在伤了我卫梦言的女儿,就不是那么好说的了。箫琰是与金平梅府签了死契的,他就是死了,也还是嫤儿的人,行走江湖不作奸犯科,我官府可以不管,但现在她欺到我卫梦言头上来了!我又岂能容她!姓柳欢若是有心,就带着那不争气的妹妹好声好相地爬过来赔礼道歉,嫤儿要是高兴了,说不得还能把箫琰还给他。如今那小蹄子出手这样重,哼,老夫也帮不了她!”不愧是卫小霸王的爹啊,这气势嗷嗷地赞。

以前卫嫤做什么卫梦言都会说她“胡闹”可是这一次他非但一句重话也没说,竟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护着她。原来有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当着面儿的时候可以骂得最凶,可是一转过头,就去骂别人去了。卫嫤的神情滞了一下,鼻头竟有些发酸了。

“相爷,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箫琰好歹是与沁儿有婚约的,卫小姐身份高贵,又不可能下嫁给他,是男人总该要成家立室的,这样占着茅坑……”乐青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放肆!亏你是一代名医,说话怎的如此不堪?念你对老夫尚有救命之恩,此事不予你计较,以后休得再提。”卫梦言气呼呼的一挥手,正要下逐客令,却见卫嫤鬼鬼祟祟地从屋内走了出来,他胡子一翘,生气了“嫤儿,你怎么这般不听劝?不是说要好好躺着么?”

“爹爹息怒,女儿说完这句话就去睡了。”她甩开跟在身后拖拖拉拉的梅山,快步走到乐青面前,再抬起脸时,已换上了一脸冰寒“你回去告诉柳沁,我是不会把箫琰交给任何人的!她如果真有本事,就上门来抢!我卫嫤随时等她来算这笔账!我说完了!”

她大踏来,大踏步走,哪有半点病人的虚弱模样。

卫梦言擦了擦眼睛,看着女儿的背影,只道是方才做了个梦。

乐青抓着后脑勺,十分为难地嘟囔着:“这姑娘家说话怎么那么不知羞?好端端地霸占那么多男人做什么?而且还是别人的夫君……”

卫梦言干咳数声,令他收声,自己抬头看看天空中明亮的星辰,仰首阔步地走出了院子,那姿势竟同卫嫤方才一模一样。

乐青瞧着两头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拍脑门,垂头丧气地回莆园。

卫嫤走进屋里,梅山还坐在桌旁没离开,两人四视交织,他脸上浮起一丝不健康的白,躲过她探究的视线,梅山不由自主地努了努嘴,起身作了一个揖,像喝醉了酒似的颠了出去。

卫嫤没说什么,因为她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血衣,立时激动得忘记与表哥告别。

可怜的表哥就这样一脸憔悴地伫立在细碎的星光下,哀怨地回眸流连她俏生生的身姿。

他想叫住她,可看她欣喜若狂的样子实在不舍得打扰,便只好恋恋不舍地爬出门槛,一步一挨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咦?怎么没看见呢?我记得明明是带了出来的。”卫嫤将手伸进血衣里,里里外外掏了个遍,却没找到要找的东西。

“小姐,这衣裳不是早就丢了吗?怎么又捡回来了?”云筝端着碗进门就傻了,卫嫤才醒来没多久就又把房里刨得像块狗窝似的,简直没救了。

“云筝,我衣服里的东西呢?你有没有看见?”卫嫤将血服来回抖了好几回,一无所获。

“什么东西?”自家小姐出门时没有带银两的习惯,云筝为她换衣服的时候也就没有细看,当时一顿兵荒马乱,所有人都只顾着给小姐疗伤,其它一概未理,谁还能想到那破烂的血衣里还有东西?左相府又不差钱……云筝看一眼桌上的清单,迟疑道“小姐出去时只戴了一枚金钗……奴婢这就叫人去找,兴许还能找得到的。”

“不是说的那个!一枝破钗有什么好找的?”卫嫤有些暴躁地丢下血衣,在屋里倒来倒去地走了几个转,终于放弃似地甩开心绪,粗鲁地掀起被子将自己裹进去“没事了,你下去吧。”

“小姐?”刚才还看着卫嫤焦躁不安,这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安静下来,云筝有些不适应。

“将灯熄了吧,不找了。”卫嫤索性翻身,将背心向着外边,她想着那正面刻着个“桦”字的“灼华令”胸中一阵阵发憷,过一会儿,眼泪悄悄地流了下来。

既然都拒绝人家了,还假惺惺地留着那块东西做什么?可即便是这样想的,她还是觉得胸口像是缺掉了一大块,凉飕飕地灌着风。

换作以前的卓桦,她一定会高高兴兴地带着笑容嫁给他,不仅仅是他,也可以是夏侯卓琪或者夏侯卓渊当中的任何一位,可是现在……

云筝蹑手蹑脚地过来吹熄了灯,只留下满室黑暗,一欠身,悄悄退了出去。

卫嫤抓起被子轻轻地揩去了眼泪,换了个姿势,咬了咬唇,慢慢闭了上眼睛。

而与她一壁之隔的人正对着火光,小心翼翼地端详着一方金令。

那金令的正面,浮刻着一个“冯”字,字面金光闪闪,耀得人眼huā。

“卫嫤身上,怎么会有大内冯公公的令牌?”他自言自语,不知不觉地锁紧了眉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