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没事就在哭,真是羞人。”她扯了扯他的衣角,尽量不去想那些生生死死,只是这样默默地盯着地面发呆,他也不再说话,空气中满是徒劳的安静。
三声简洁的敲门声阻断了两人的思绪,她应了一声,只听门外的风吟道:“小姐,姑爷,吃晚饭了呢。”
她恍然抬头,原来他们已默了这么久,屋外一片金色的夕阳,洒在沉默的大地上,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黄晕。她抬眸看他,被夕阳笼罩下的俊颜愈发冷冽与分明。注意到她的目光,他也回视着她,无限的温柔从那双黑如点漆的眸中散发出来,让她安下了心绪,柔柔一笑,只道了声,“走罢。”
楼下只坐着程义一个人,面色沉稳,桌上的菜肴红红绿绿,引人胃口大盛。她轻轻笑着,缓缓入席,心下却有些不解,道:“南先生呢,不与我们同吃吗?”
“嗯。”程义点点头,目光洒向入席坐定的女儿,“我与南先生说了,这恐怕是我与女儿的一次长久分别,有些话自然是想只让你们听的。”他看了眼风吟,对她摆了摆手,“风吟你也出去吧,若有事我再唤你。”
程墨苏愣了愣,记忆中并无什么事情是要把风吟也支走的,她见风吟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禁朝风吟莞尔,“你先出去吧。”
风吟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拉上了门。
上官少弈倒不觉有何不妥,一下便坐到程墨苏身边,灼灼的目光也看向她柔美的侧颜,程墨苏心下有几分不好意思,面上悄然爬上红晕,桌下的手轻轻捏他,耳语道:“爸爸在呢,不要一直盯着我。”
他却置若罔闻,唇角又上扬了几分,反掌抱住她柔弱的小手,她嗔了他一眼,他却笑意更甚。
见两人这么旁若无人,程义只能轻轻咳嗽两声,这才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他叹了口气,现在总算知道什么是有了夫君忘了爹。但此时此事太过紧要,他也没有精力去调侃,只是那眼眸盯着菜肴,道:“我特意让风吟从新北城最有名的饭店买回来的,快来尝尝味道如何。”
上官少弈点点头,为程墨苏夹了一块红烧肉,温语道:“墨苏,你太瘦了,当多吃点肉才好。”
她笑了笑,咽入腹中,只觉得那块肉入口即化,倒是别有口感。程义的眼眸跳动了一下,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平视着那快要溢出的酒水,“少弈,这杯酒我们定当要喝,以后我这唯一的女儿便要让你照顾了,请你一定好好待她。”
“岳父请放心,我珍视墨苏胜过一切。”他举起酒杯,虽程义只是把昨天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却也一点都不觉得烦躁,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般,哪个不是为了儿女在考虑与着想。
“苏儿,端起酒杯。”他命令道,程墨苏轻轻一笑,忙拿起身旁的杯子。
“这杯酒,祝你们两人可以幸福,也算是为我明天去美国践行了。”他仰头咽了下去,上官少弈和程墨苏对视一眼,也一饮而尽。
可这酒水里的气味却不对劲,上官少弈乌黑雪亮的眸凝视在酒杯上,只觉得双眼开始模糊,他支撑自己看着程墨苏,却见程墨苏绵软无力了一般,向后栽了过去,他忙揽住程墨苏纤细的腰肢,却也未料及自己也使不上一点儿力气,两人就这么晕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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