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君子以君子之礼相待,那是贤人。对小人以君子之礼相待,便是愚人。”他不动声色,伸手敲了敲桌面,眉目张扬,“井上先生本就不是君子,我用对待小人之礼来对待你,你不吃亏。井上先生此次来不是与我商讨云云的死这么简单吧,有什么事便直说。”
井上瞪了瞪眼睛,压下心中的怒火,本来想给上官少弈一个下马威,却未得逞,如此便只好来谈正事了。他定了定心情,道:“听说最近少帅遇上了不少麻烦,南方政府姜尚豪雇佣报刊刊登了一首打油诗,直指少帅不顾江山,只爱美人,百姓怨声载道,可有此事?”
上官少弈不露声色,不置可否。
“少帅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姜尚豪想必是逼你对南方政府妥协,借以控制你。”井上清了清嗓子,目光浑浊,“我看少帅也不是甘愿屈居人下之人,何不借此机会直接独立?”
申铭量在心里大吃一惊,他未想到这日本人提出如此大胆的建议,他看了看上官少弈,上官少弈黑眸澄亮,面色了然,实在让人猜不透其心中所想。
井上顿了顿,又继续道:“一来,南方政府尚未稳固,东北目前用不着和他们发生什么联系。二来,姜尚豪步步紧逼,甚至找人败坏少帅你的名声,你也犯不着和他客气。三来,若少帅担心南方武力进攻东北,我等可以派兵援助,最后一点,若少帅有任何财政困难,日本银行愿给予充分的接济,少帅意下如何?”
上官少弈黑如点漆的眸中未有丝毫笑意,他微微起身,晏然自若,“井上先生的意思我懂了,你是不愿意我国统一。若我将此告诉南方政府,国际社会间会如何评价你们日本,我倒想拭目以待。”
“你!”井上的手掌拍在桌子上,怒然起身,“上官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上官少弈的眼睛直直逼视着他,抬脚一踹,桌子被踢向别处,空气都随之振动了几分,“我们东北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管!”
井上的眉毛微微挑动,脸上肌肉的抽搐由急至缓,他扬了扬嘴角,笑道:“少帅何必大动干戈,我们也是不忍看你被姜尚豪那老狐狸利用。如果少帅不同意我们的意见,我们恐怕会因为要维护我国利益而不得不采取一些特别行动。”
“谢谢井上先生的劝告。”上官少弈语气虽然放缓,锋芒却仍不减,“要不要与南方政府妥协,也不是我说得算的。我只会顺从民意,若民意需要我改制,我定不会违背。”
井上的眼睛瞪得滚圆,竭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我还是希望少帅抽时间考虑一下这些事情,不要这么快的否决,你若归顺南方政府,只会被姜尚豪控制。”
“井上先生如此关心我实在是让我感动,但被他控制也好,不控制也罢,这都是我的事情,与井上先生无关。不过但我劝井上先生还是只管好自己国家的事情吧,正如我对你们国家内政没兴趣一般,井上先生又怎么会对我国的内政有兴趣。”上官少弈扬了扬手,“申副官,送客!”
上田见上官少弈态度坚决,也无法继续谈判,只得暂且离去再做打算。
申铭量将上田送到门口便赶忙折了回来,报告道:“少帅,还有一事需要言明。我们派去的人说姜尚豪今早下了婚书,将他的女儿姜雅庭嫁给了西北的阮煜。”
上官少弈的瞳孔微微一紧,紧抿的唇微微上扬,“姜尚豪这老狐狸倒是会见风使舵。现在形势对我不利,于内我会被他讨伐,于外又面对日本威胁,我只能选择一边站队,他心知我与日本之间深负了国仇家恨,只会选择站向他的队伍。他本来想要结亲控制我的做法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便用结亲去控制阮煜了。”
“少帅,那我们该如何去做?”
他定定地看着窗外黯淡下来的天空,道:“我虽不愿屈居人下,但在民族大义上不得有半点含糊,现在便帮我联系姜尚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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