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弦自然知道白珊口中的当初,当初他是知道自己的爷爷是个什么人,自己家里的人绝不会让外人随便欺负,哪怕是家里的一个佣人。
更何况爷爷看似一直在惩罚申青,但又很欣赏,更不会让她受到真正的伤害,所以他才敢那么做。
可是禁园这个地方,连父母这辈的人都不敢越雷池半步,现在叫申青进去,意味着什么?
刚才他一直站在后面,看到爷爷的眼神变化,这已经不单纯是一个简单的触犯家规的事件了。
“白珊,你自作聪明,你看着吧!我会让你亲眼看看,你的裴锦弦是不是会跟你越走越远!”
“你想告诉锦弦是我?呵,你不怕我把跟你之间合谋的事……”
“我不会告诉他是你做的,但是……”
裴锦枫没有说完,唇角轻轻一勾,眸里诈光一闪,回头看了一眼灌木丛生的路,眸色又是一沉,丢开白珊便朝没人的方向走去。
电话拿在手里,拨了出去。
裴锦弦此时刚刚跟秘书Sunny坐上和彼德约好的西餐厅的车,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皱了一下眉,本来想不接,可这电话哪怕只是想了一声,也感觉十分聒噪。
接了起来,那边喊了一声,“大哥。”
裴锦弦眉头皱得更凶。
“哥,你现在能不能马上回来?”
“不能!”裴锦弦一口回绝……
禁园
“爸!我们要把歆瑶带出去!”裴先文首先提了出来,妹妹出来的时候看着灯光的眼神,让他心酸不已,好久都没有这样的灯光,这么多人来过,她是有多寂寞?
经常从这里过的时候,都能听见里面木鱼声阵阵传出,却从未敢踏足一步,他这个当大哥的,失职。
当年也是他们都太懦弱,失去歆瑶的时候,大家都很后悔当时的怯懦,他不想再让悲剧发生。
裴先业一直张着臂护着一直静静站在他身后的歆瑶,“爸!大哥说得对,歆瑶应该从这里搬出去!”
裴先河亦是很激动,“爸!我也绝不同意您把歆瑶关这里,您这是非法拘禁!犯法的!”
裴海眸里冷戾之光愈来愈盛,喃喃念道,“犯法?”念完后张狂一笑,嘴角弧光淡淡,有了杀意一般,咬牙问,“先河,你敢再把这两个字给我念一次?!”
裴先河不禁一怔,老二裴先业上前一步,捏着的拳头都在颤,“爸!歆瑶既然还活着,您就应该让她跟我们出去,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季容和汪凤鸣都惊慌不已,这样的情形很相似,像当年歆瑶被杖的情形,几兄弟合力要保这个妹妹都没能保住,至于是什么原因,即便是夫妻,她们也从未从自己的丈夫口中得知。
如今故事重新翻拍上演,似乎比当年还要厉害!
“跟我讲-法律?!跟我讲道义?”裴海从三个儿子身上一个个的看过去,他的眼光毒辣如刀,一个个都刺进他们的眼中,眼里都是轻蔑,“凭你们?你们敢跟我讲这些?笑话!看来当年没把她杖死,你们个个的心都很是不甘啊!”
“爸!若您今天还要动歆瑶!”裴先业眼里也腥红了起来,“我绝不同意!”
汪凤鸣吓得脚下一软,忙跑过去拉住裴先业,哀劝道,“先业,你别这样,跟爸爸认个错,这事情咱们不管了,不管了。”
裴先业猛的推开汪凤鸣,“滚!”
汪凤鸣被推搡在地,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眼里泛红,“先业……”
季容自然也不想裴先河被卷进去,可是她还没有走近,向来温和的丈夫亦是暴吼她一声,“滚!”
裴海转身缓步踱到石桌边,坐下来,他眼睛看过去,看到自己的女儿站在三个哥哥身后,一脸平静,而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是义愤填膺的怨毒的看着他,个个都觉得他是一个刽子手!
兀自一笑,如刀的眸光一偏,偏向申青。
申青还抱着雪球,这时候浑身一个哆嗦,手一抖,雪球掉落在地上,她刚要弯身去接,裴海淡淡道,“阿生,把这个擅闯禁地的狗剥皮吊死!”
申青心神均被猛列一击,再次“扑通”一声跪下,眼神簌簌的落下来,上次被杖的时候,若不是哥哥打了一个电话,她都不会哭,可是那狗不是人,它并不知道这是禁区,她跪在地上,哀求道,“爷爷!别杀雪球,求您了,它也不懂的,爷爷,求您了!”
“申青!”裴海平日里都是阿青阿青的喊她,今日这一声申青,生疏而冷硬,“看到我到老年来父子绝裂,你是什么感觉?”
申青心知自己闯了大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揭掉了裴海几十年辛苦守着的秘辛。
父子绝裂?!!!
一个可以亲手杖死自己亲生女儿的人,面对破禁的孙媳妇,会给个什么下场?她是躲不过的,“爷爷,您罚我吧,放过雪球,好吗?”
歆瑶拨开三个哥哥,步履轻盈缓慢的走到申青边上,低头看看她,再轻轻一笑,看着裴海,笑意浅浅,明明温声说话,却好象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爸,您真是自私,连给锦弦挑选的太太都挑得如此自私。”
裴海的手搭在石桌边沿上,紧紧捏住,指甲盖,片片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