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biquxsw.cc,医妃遮天:惹上至尊邪王 !
这座宅邸很大,也很华贵。夏云依踏进客房,不由惴惴。
“谢宜章,这是谁的府上?”主人不在,擅自居住,已是不该。若再连累无辜,更加不行。
“你放心,这里没人敢来。至少……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敢贸然造访。”谢宜章笑了,笑得意味不明,“这里,是皇亲国戚的别馆。”
“什么?”夏云依大惊。皇亲国戚?那不是自投罗网?
“不是只有天启,才有皇亲国戚。”谢宜章一哂,哼道,“此间主人,是邻国王爷。”
“邻国?是……南元国?”
可是,谋逆嫌犯避入邻邦羽翼,岂非更难解释?一个不当,怕要造成两国嫌隙吧?
夏云依皱眉,踌躇欲言。
“无妨,这位王爷豁达得很,怕天怕地,就是不怕惹是生非,你无须多虑。”谢宜章明了,不由轻嗤。言语中,似对此间主人多有不满。
“哦。”夏云依点点头,对谢宜章的信任自不必说,只是,“我要在此多久?”
“多久……”谢宜章闻言,眉毛一挑,“这要看,最后那只狐狸能藏多久。”说着,眼神闪过凌厉:“深悉二十年前旧事,且知你的存在,又能不着痕迹翻出旧案之人,绝对不多。若非曾有牵扯,如何知之甚深?幕后之人,其形隐约。可惜,关节推想容易,但若求实据,一时却难。云依,你在此千万闭门深居,只要一日拿不住你,我就可多一日时间,去揪出那老狐狸。”
夏云依静静听着,思绪逐渐清明,心却越发冰冷。谢宜章言之有理,可是,越有道理,就越说明……
“谢宜章。”夏云依抬眸,苦笑凄凉,“我真的是飞龙的女儿,你……”
“你是什么都不重要。”谢宜章打断她,看着她,无比认真,“我只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些,足够了。”
“谢宜章……”夏云依湿了眼圈,刚开口,却又默然。要说什么?谢谢么?这两个字,分量轻得可笑。谢宜章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一点,她永远知道,这样,也已够了。
“云依,我知道你心里乱,但是千万忍着,再乱也要忍着。希望仅悬一线,半步行差踏错,就再也无力回天。我尽全力搜求证据,你一定不要自乱。”
临别前,谢宜章殷殷叮嘱。
夏云依明白。只是,有些时候,越明白反而越煎熬,越绝望无力。
夏云依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觉,所有情绪都无处依托。在被揭开的真相面前,哪怕是仇恨,也忽然遥远了。
更深夜静,月满太清。她独立窗前,背着朦胧月影。
谢宜章要她等待,她依言等待。
三天,整整三天。
这三天中,日影每移半寸,都似苦熬一年光阴。她甚至觉得,自己就快在无尽煎熬中崩溃了。
不管什么时辰,只要还没睡,她就倚着院墙,看着高墙外的天空,听着高墙外的动静。三天来,天空总是晴的,动静却风云莫测。
夏云依听到很多声音。纷乱的马蹄声,纷乱的奔跑声,还有纷乱的盘问声,一切乱轰轰的,交织成天罗地网,严密张开,只留下一处小小缺口——她所倚的这堵高墙。
这里,果然能保一时平安,但也只是一时。能捱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光阴每捱一寸,生机便减一分,而同时,一种冲动就更强烈。
这一次,是她第三个生死劫数,只怕也是最后一个。能不能活命?还能活多久?她全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想要见他。想在生命的最后,再看看他。偷偷的,一眼也好。
谢宜章不许她乱来,可她没有乱来,只不过,想给自己一个眷恋生命的理由,又或者,一个完成遗愿的机会。
今夜风很大,就像山雨欲来的夜晚。她离开卧房,走近后院小门。
“姑娘,你要去哪儿?”声音突然出现,守宅的中年男子挡在前面。
“我出去一下。”她停住,淡淡道。
“殿下吩咐,姑娘不能外出。”
她听了,没动也没作声,半晌,轻吐两字:“好吧。”
夜风拂乱长发。她似不经意,微微抬手。
扑通——一声响过。
缁衣飘风,转瞬掠出院墙。院门内,中年男子倒卧在地,睡得很香。
街上屋影幢幢,交错在月光下,像许多蛰伏的怪物。
凉城禁军正在夜巡,兵甲鲜明地夤夜往来,只为早日捕到她——谋逆的乱党,朝廷的要犯。
多可笑。三天之前,她还是神医,无数人最想见上一见的救星。三天之后,她却成要犯,每个人都退避如同瘟疫。可笑,好可笑。
奔出东西长街,拐个弯,别院就在眼前。夏云依慢慢走近,顿了下,绕过正门,来到后墙。
朱漆大门熟悉依旧,可夏云依,却不敢从正门而入了。此处一切皆如昨日,唯有她,已不再是昨日的她。物是人非,他会如何?高墙隔绝内外,她抬头望着,竟忽生情怯。